羅家和倒是更相信,溫知秋溫作家,大約還是個深藏不露的溫畫家。
不僅楊主編等人對這次出刊十分有信心,讀者的反應也充分證明了紅星雜志這一手沒有錯。
多少人第一眼都是沖著封面上的青年才買的,當然,買回去的內容不僅沒叫人失望,反倒把他們拉進了一個深深地坑,每天茶不思飯不想、掰著指頭數日子,只盼著新一章的出來。
深藏不露的溫向平自然不知道有多少紅眼的雜志和手下跑斷腿、磨破嘴的編輯在找他。
彼時,溫向平正想著讀者們是否能接受大惠山與時下差別頗大,又擔心像“孤身救人”“怒殺武士”“憑借家中富貴權益改名換姓”等劇情的設置會引起雜志社和讀者的拒絕、批判。
可這些事件經歷都是催化男主角從戎的催化劑,又是給男主后來加入大惠山獨立團做鋪墊,不能刪,也不能有什么大的改動。
正因為此,溫向平才特地親手畫了男主投軍前后的畫像。勾畫上色,無不細致認真的構想修改了許久。
雖然靠文字吃飯,但該學的不該學的溫向平都學過一些,油畫國畫稱不上大家,也算得上有些造詣,這種人物繪畫與他而言還不算太難,何況相比于當下的人物畫像,他對于自己的水平還是有兩分把握的。
至少看在美色的份上,也先別把大惠山篩出去。
回神發現自己在想什么,溫向平不由得失笑,看來不僅是身體年輕了十來歲,連心理也退回去了,上一次這么緊張,還是在他初出茅廬、尚未成名的那幾年呢。
但也不能怪他,實在是第一次投稿蜀山給他造成了陰影。本想著借一個新穎的題材一舉成功,卻不想慘遭滑鐵盧,要不是有羅家和,只怕他還要自我質疑好一陣。
多思無益,溫向平長嘆一口氣,坐在寫字臺前,埋頭苦寫。
現下大惠山已經寫了十章,大綱也寫了一半,看著是不少,可他之前一口氣給紅星寄了五章,如今手里也沒多少存稿,還是要盡快把進度趕起來才好。
溫向平忙著寫,蘇玉秀今天卻是一早就出了門。
蘇玉秀天天翹首以盼等著新一刊紅星雜志出來,但怕自己表現的太急切影響的溫向平也心緒不安,便強自按捺著迫切的心情。
好不容易挨到今天,紅星雜志出刊的日子,蘇玉秀便起了個大早,把早飯溫在鍋里,然后就早早的跑到附近的報亭守著去了。
知道妻子等了這么些天早就等不及了,但看著妻子強自按捺,體貼自己的模樣,溫向平也就故作不知。
卻說蘇玉秀一早到了報亭,報亭里的老漢才開始慢吞吞的往外擺今天的書。
蘇玉秀連忙湊上前去,
“師傅,今天的紅星雜志出了么”
老漢笑呵呵道,
“出了出了――老漢跟你說,今天這紅星雜志可好看啦――”
說著就從亭子里抱出一摞紅星雜志放在窗口前的小板上,指著給蘇玉秀道,
“喏,你瞅瞅,上頭這小伙子長的多俊哪――”
蘇玉秀從兜里掏出數好的錢放在小板上,寶貝似的拿起一本捧在懷里。
老漢笑呵呵的道,
“好嘞,這錢數正好――下次再來啊,老漢這兒好看的書多著呢。”
蘇玉秀笑了笑,抱著書離開。卻也沒有真的走遠,而是在附近一個石墩坐了下來,一雙手小心翼翼的撫了撫封面上青年的眼睛,眼睛直愣愣的瞧著報亭那邊。
蘇玉秀平時都是快十點了才往食堂去,今天一大早出了門就是為了看看買書的人多不多。
或許是蘇玉秀出來的實在是太早,此時還遠遠不到上班的時間,街上行人寥寥,也大多不往報亭去。
半天下來,報亭老漢再沒賣出第二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