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朝陽和甜寶面面相覷。
爸媽這是怎么了
在溫向平夫婦的設想里,因著想就在家附近開個店,他們用最多五天的時間把店面看好,然后跑一跑進菜的貨源,再找人裝個修,等過年回來正好晾的差不多,清掃一番就能開門大吉了。
然而事情并不想溫向平和蘇玉秀想象的那么順利。
首先,預想著五天能跑出來的店面根本沒影兒。
雖然政府出臺了允許個體戶創業經商,又整改了許多國營企業,可一時半會兒愿意把自家店鋪轉讓或者租出來的根本就沒幾個,就是有,也大多是不好的地段,人少,環境也不好,離家還遠。
蘇玉秀本來還想著將就將就算了,卻讓溫向平給攔了。
“再等等,說不定等過年回來以后,愿意出租的人就多了,好地段的說不得也有。”
蘇玉秀想了想,也就耐著性子跟著等。
結果這一等,還沒等到好地段的鋪面有人出租,反倒是先把江河清夫婦等來了。
李芝齡拉著蘇玉秀的手嗔她,
“怎么不跟我說。我家這口子自打來了這兒,附近沒少轉悠,人脈都摸熟了,想租鋪子,讓我家這口子給你問問就行了。”
蘇玉秀連忙擺手,
“怎么好意思麻煩你們。”
李芝齡笑道,
“哪里就麻煩,咱們又是同鄉,又是鄰居,兩家關系這么好,你怎么還跟我客氣。要不是那天甜寶來家里玩的時候提了一句,我還不知道這事兒。”
李芝齡學的是金融專業,平時課程排的算滿,經常顧不上大兒子和二兒子吃飯,小兒子在托管所,倒不用操心。江河清每天忙的不見人影,中午還得跑回來給孩子做飯,要不然就是給孩子們塞上一把錢,讓在外頭吃完了再回來睡午覺。
蘇玉秀見了,干脆就讓江家兩兄弟來自家,每天跟上他家一起吃。
李芝齡和江河清心里感激,幾次要給蘇玉秀伙食費,通通被蘇玉秀佯惱著拒絕了。如今既然江家有能幫上他家的,自然不遺余力。
江河清在那邊端著搪瓷杯子跟溫向平聊,
“你覺著沽大旁邊那條街咋樣,我聽著上頭讓自己干了,只怕將來那條街不會差到哪兒去,學生們吃膩食堂了,出來遛一遛吃點新鮮的,或者就近買個衣服啥的,都方便。”
江河清早就跟自家媳婦兒琢磨過這些,當初在鄉下的時候,他就沒少鼓搗這些投機倒把的事兒,倒也掙了不少錢。如今來了沽市這么個大城市,又有自家媳婦兒大力支持,更是如魚得水,每天見不著人影兒就是跑去“投機倒把”了。這半年來,不但掙了錢,還以沽大為中心呈輻射狀積累了豐富的人脈,不然也不敢就這么上門說要幫忙。
這下好了,上頭政策下來了,他這下也光明正大了。這短短幾天,不僅在沽大旁邊整了件鋪子準備開年賣衣服,還跑到了大老遠的沽東去開店――就因為最近政府在扶持沽東企業積極對外貿易――所以才會每天忙的腳不沾地。
溫向平對江河清的商業眼光佩服的是五體投地,
“我也覺著挺好,江大哥眼光毒辣哪。”
江河清撓著頭嘿嘿一笑,手臂上發達的肌肉在毛衣下也可窺一斑。
溫老弟就是干脆。男人嘛,自然不搞女人那一套磨磨唧唧的,覺著好就要,不好再換,一句廢話不說,這功夫不就省下了能干別的嘛。
“那你和弟妹明天后天多會兒有空跟我去走一趟,看喜歡哪間,我在那兒有認識的人,盡力給你拿下。”
溫向平也不再推辭,
“那就明天吧,早點弄完也能結余點時間以備不時之需。”
“行嘞。”
于是第二天一早,溫向平夫婦就和江河清出了門。
李芝齡因著今天有門考試,所以就沒跟著去,考完回來正好給幾個孩子做飯吃。
沽大旁邊的街不長,說是街,不如說是條巷弄,大概只有不到一百米,中間的路大概有個三四米,最里頭正好和另一條街上的居民樓的墻砌在了一處。兩側加起來零零總總一共也就二十幾家店鋪,大多是飯館報亭一類的。
溫向平走進去又走出來,仔細打量了一番。他來沽大上學半年了,還是第一次來這兒。
整條街的環境說不上有多干凈,但也不至于到垃圾隨便丟的地步。總體來說,還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