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就在楊主編志得意滿,羅家和眼見著已經一敗涂地之時,一股浪潮卻突然席卷而來。
紅星雜志花了半個封面的特推――“小溫知秋”瞬間被這股浪潮拍去了萬里之外。
可巧,這股浪潮偏偏是同一個雜志的“大溫知秋”及其作家團隊卷起來的。
要說他們又寫了什么驚世駭俗的文章也不是。
無非是溫向平跟了一回潮流,翻譯了一本外來名著。英語水平相當可以,字詞的翻譯精準且得體而有韻味,只名著倒是名著了,卻不像別人家翻譯的高大上,而是走了舊路,選的格林童話,順便重操了個舊業,又寫了一篇童話而已。
但這次出彩的卻不止是溫知秋一個人,連帶著他不知什么時候加入的作家團隊都有了獨一無二的風格――甚至連紐扣也迥異。
溫知秋這次撰寫的是以萵苣姑娘為原型而另作的太陽的公主――這點在文末明確指出,其它新作也如之。
太陽的公主中,人物形象一如既往的有些小缺點,王子不像萵苣姑娘中拿著臉勇往直前,英勇善良。相反,他厭倦平淡享受的生活,從骨子里渴望冒險,甚至拋棄尊貴身份,整日與盜賊為伍,甚至去偷盜隔壁王國的國寶皇冠,嘴上也常常說著不著調的話,怎么看都跟女孩子心目中的“王子”二字不搭邊――華國雖然“白馬王子”聽得少,但“皇子”聽得多,倒也能類比而來。
可正是這樣一個看似狡猾的壞蛋王子,卻對公主真心以待,愿意為她放棄流浪的生活,為了保護她而只身犯險。
整篇故事創新之處也談不上創新,畢竟都是溫知秋從前寫過的套路。
而這幾篇童話真正感動讀者之處,是故事里的“真”,或者說,“假”。
溫知秋的故事向來接地氣,或者說,貼切生活,可這次,典型的童話式結局,完美的理想化卻離現實萬里八千遠,甚至理想化的叫人害怕。
就比如那群窮兇惡極的強盜,在聽說了少女最簡單真摯的夢想,竟然肯放下屠刀,甚至愿意為少女和王子的逃亡之路助一臂之力,最后還真正追求到了各自的夢想。
多么不可思議,現實中哪來的這樣理想化的事情。
可太陽的公主里恰恰有了。
不僅有了,還鏗鏘打在了讀者心底最柔軟的一點,叫他們也忍不住去相信――正是因為現實的缺乏,童話里才格外珍貴。
為什么不能期待童話里的美好,現實殘酷不能改變,但可以去守住心底的溫柔,一如王子保護著逃離高塔,初入人群的公主。
不僅僅是太陽,每一篇新創作的童話的受眾都不是讀者。
每一個受眾都是讀者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那個曾經天真稚嫩,爛漫純真的年幼。
在經歷了社會種種磋磨之后,本以為司空見慣,可以對眾多視若無睹的年幼時才有的正義善良、不在意會不會被嘲笑的堅持,卻又被這樣的幾篇童話重新喚起。
起初有多少人將之當成睡前讀物來讀,如今就有多少人捧著書呆坐在孩子床頭陷入深思,心中激蕩久久不能平靜。
作品不全是溫知秋作家寫的,但每一篇作品專有的插畫卻全都是出自他手,一篇一個經典場景,畫風和衛華如出一轍。而其間場景選的也極妙,恰是故事里最點人心湖的一點。
先不說溫知秋等作家的新版本童話寫的怎么樣,就沖著溫知秋翻譯的格林童話,也吸引了不少圈子里的人。
甚至陸勝恩在看過溫知秋的譯本后,不僅再次在人民雜志上公開稱溫知秋是個“天生的翻譯家”、“才華出眾”,還將他的作品推薦給自己的眾多好友,絲毫不吝于自己對溫知秋的贊賞,甚至還公開發表,只要溫知秋愿意加入人民雜志,立即從二等作家的稿費開始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