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年鈺這邊沉思著有什么能光明正大讓他撈錢的法子,盯著底面頗有些心不在焉。樓夜鋒見終于將這茬混過去了,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氣。
然而裴年鈺卻是一下子就聽到了這聲,心中頓生疑惑,這事他全無怪罪之意,樓夜鋒為何卻是逃過一劫的樣子
裴年鈺不動聲色地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樓夜鋒,卻見他看向遠處,似乎是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的樣子。
果然是還有什么瞞著自己。
會是什么
裴年鈺腦中飛快地過了一遍這幾年間樓夜鋒的行為有何異常之處,卻是終于教他想起來一事。
三年之前,他剛當了王爺不久,樓夜鋒有次請假外出了一段時間,沒說去做甚么。裴年鈺當時只道他是辛苦了這么多年,想去放松放松,或者處理自己的事情,便沒多問。
再加上他那段時間正被迫清心寡欲沉迷書畫,不多管閑事,,又一向尊重樓夜鋒,于是便揮揮手準了假,讓他出去了。
那次,樓夜鋒一去便是兩個月才回來。
而回來之后,樓夜鋒也沒匯報去做了什么。裴年鈺那時候和樓夜鋒還是“相敬如賓”的君臣關系,自然不會過問此事。
現在想來樓夜鋒他開始把銀子都花完,似乎就是在那段時間附近。裴年鈺知道,在那之前其實樓夜鋒手里存銀應該有不少,當初在宮里的時候,樓夜鋒去買通一些信息情報,那些不便走明賬的大花項,很多都是樓夜鋒出的。
難道與他外出的那件事有關
裴年鈺轉過頭來看了看他,樓夜鋒依舊在出神。他嘴角微微勾起一個笑,猛不丁地問道
“樓夜鋒給我老實交代,三年之前你離開府里的那兩個月去了哪里”
樓夜鋒聽得主人問這句,頓時臉色一變。裴年鈺見了便知自己是猜對了。
于是他上前一步,問道
“怎么,不想說”
樓夜鋒支支吾吾。
裴年鈺見他支吾半天也沒個下文,忽然臉色,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離開了他的身前,轉身有去
“算了,你不愛說那就不說。我倒真的不曾想過,我這個做主人的,會有一天連問下屬幾句話都問不出來”
樓夜鋒見主人不悅,心中一顫,立刻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裴年鈺心中暗笑,轉過身來問道
“不必勉強。走吧,繼續逛街去。”
“主人我我當初,其實是去了南疆。”
裴年鈺停下了腳步,神情愕然“你去那里做甚怪不得去了那么久”
“屬下屬下當初去南疆,是是想著尋您那個的破解之法。”
“桃花蠱”
裴年鈺看著樓夜鋒逐漸沉默下去的神色,心中頓時明了。當初他走之前不說此行的目的,是怕給了自己希望,卻最后讓他白高興一場。
而他回來之后依然沒說裴年鈺的心沉了沉。只怕是樓夜鋒在南疆尋覓良久之后發現蠱毒的那些或許可行的解法都困難之極,估計都是要以什么血祭為代價,狠毒異常。
他怕自己不悅,就更是不敢提了,干脆對此事守口如瓶。
樓夜鋒一定是那時候就有了隱約的解法思路。而在那之后,樓夜鋒便沒再留著自己的那些存銀,反而都給了曾經的那些下屬,必然是因為
“所以,你從南疆回來之后,就下定決心要用你自己的性命來替我解蠱,自然那些身外之物就不必要再留了”
裴年鈺看著面前沉默不發一言的樓夜鋒,極輕聲的說道。
“是。”
樓夜鋒看著地面,沒有看他。
“所以,你從三年之前,就知道自己一定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