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有默契一般,他們之后便無一人敢再打量他們,皆低頭默默吃飯,裝作沒看到。
裴年鈺眼尖,還看見有些見多識廣的人應該是認出了影衛的身份,把原本擺在身邊的兵刃偷偷地藏到了桌子下面,一副“老子是良民”的樣子。
失笑片刻,裴年鈺對著樓梯輕功一躍,直接上了二樓
“找個雅間。”
二樓的跑堂伙計一臉難色
“這位公子,二樓雅間已經滿了您看”
說完那伙計連連賠笑。
裴年是喜靜的性格,何況他在一樓廳中落座,帶著的八個影衛不免惹眼,他可沒有被別人圍觀吃飯的愛好。
但是若說讓別人為了他單清出來一桌,他甚少擾民,自然也做不出來這種事。
“那就不必了,去一樓也”
裴年鈺話音未落,角落處一個原本高聲喧鬧的隔間內,有人回頭看了一眼。隨后忽然“嘩啦啦”的幾聲拖拽椅子的響起,便見數人從座位上站起,為首一人拋了個銀錠給伙計,隨即一個接一個地下了樓。
面色嚴肅,目不斜視,仿佛不敢往裴年鈺這邊多看一眼一般。
這邊前腳剛走,后腳立刻便有伙計上前去清理桌子。
裴年鈺“”
不是,我真沒那個意思。
“怎么跟見了瘟神一般躲著你們”
裴年鈺嘀嘀咕咕,他穿的便裝出門,按理來說并無人知曉他便是當朝最尊貴的王爺。那便只能是因著他身后的影衛了。
然而裴年鈺看了看身后八個面色嚴肅冷厲,沉默卻氣勢驚人的影衛,怎么看都是一副“讓我不痛快老子就要拆了你這酒樓”的樣子,最終還是閉嘴了。
有一個跟了裴年鈺許多年的略年長影衛,許是已經和主人相熟,便輕笑著解釋了一句
“主人莫在意,那幫江湖人或許是之前有過什么案底,在影衛這邊掛上了名的;或是曾經惹了不該惹的人,犯到過其他王侯的影衛手里見了我們,可不是跟耗子見了貓一般。”
一說到貓,裴年鈺便想起來樓夜鋒養的那只小黑來,笑道“說起來,夜鋒那只小黑真是奶兇奶兇的,性子還野,我每次去逗它都得被咬一口”
這話沒人敢接,身后那個影衛偷偷與身邊同僚私語了一句
“我看主人是巴不得咱們老樓像小黑一樣兇一點吧咬一口什么的,嘖嘖。”
裴年鈺自然是聽了個一清二楚,不由得臉色微紅,回身拿扇子敲他腦袋
“就你皮讓夜鋒知道你這般編排他,等回去看他怎么收拾你。”
“主人恕罪,主人恕罪。”
閑聊片刻,待收拾停當,九人進了隔間內,只裴年鈺一人落座。
他拿起桌上的一卷竹簡,攤開來,上面用標準的官方字體寫著菜譜。他也想看看,這聞名京城的氣派酒樓里都有些什么菜色,畢竟之前他出來采風的那一條美食街還是給了他一些驚喜的。
然而很快他就失望了,菜譜上琳瑯滿目擺著許多菜色,且那菜名還都是以文雅為主,也就是俗話說的看菜名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于是裴年鈺順手把菜譜丟給了旁邊的伙計
“你們這的招牌菜,全都上一份。”
那伙計一邊心里念叨著不虧是只肥羊,一邊點頭哈腰
“好嘞,貴客您稍候,馬上給您上齊。”
說罷便利落的退了出去,而后很知情識趣地將隔間門口的屏風合過來,遮擋了旁人的視線。
而隔間內的影衛們已經飛快的動了起來,檢查屋內環境、房屋結構是否有暗器、盆栽花木是否有異常。最后則是檢查餐具,還有消毒,影衛們都隨身裝著“醫用酒精”裴年晟前兩年搞出來的東西,已經非常普及了。
忙完之后,楚銘忽而主動請示道
“主人,屬下該去這醉仙樓的后廚再檢查”
裴年鈺瞇了瞇眼,這分明還是想去給夜鋒通風報信吧他看了看這八個侍立一旁的影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