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樓夜鋒得了主人的消息,直接拎起輕功跑向偏殿之中。一路上的影衛皆不敢阻攔沒見他們林寒統領都沒有把他怎么樣么。
樓夜鋒推門進去,屋中幾個影衛在旁邊防衛把守。裴年鈺躺在里間的軟榻上,裴年晟站在榻旁,臉上卸了方才的自持和克制,盡顯焦急之色。
軟榻旁邊同樣圍著的還有幾個鬢發皆白的老太醫,發簪凌亂,衣衫不整,氣喘吁吁一看就是被影衛們一路輕功提過來的。
樓夜鋒剛進去,便聽得太醫院的張院判戰戰兢兢地語氣
“陛下無須擔心,雖然這刀上淬了毒,但裕王殿下內力深厚,內力在經脈流轉之間已自行將毒素排出,當無大礙了。”
裴年晟臉黑了
“你會不會說話這么大的一道傷口你跟我說沒有大礙”
“”
那張院判心中嘀咕,挨了刺客一下子只傷到肩膀已經很不錯了,還想著怎樣
然而在他裴年晟看來,他哥哥頭發被碰掉一根,他都心疼得不行。
“這肩頭外傷,確實需要靜養恢復幾天”
“算了算了,你們都回去吧。”
樓夜鋒聽聞刀上淬了毒,先是心里一緊,又聽得已無大礙,這才稍稍放下了心來。
待太醫們都退出門外,樓夜鋒走上前去,卻見榻上的主人閉著眼睛,顯見是因為疼痛而昏過去了。
肩頭這點傷口對于影衛來說不算什么,甚至是都不會影響行動的傷口,然而對于裴年鈺一個堂堂親王來說
樓夜鋒看著主人疲憊的睡顏,頓時心中一痛,跪在榻前竟不由自主地輕輕握住了主人的手。
而一旁的裴年晟可就不樂意了。
他可是大靖的萬民之主,他親愛的哥哥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人,何曾受過這種苦于是他斜眼看了一下樓夜鋒,忍不住開始陰陽怪氣地懟人
“樓執事確實好本領吶,孤身一人就騙過朕的諸多影衛混了進來,坑蒙拐騙的本事當真是影衛里的一絕啊。”
言下之意,你也只能混進來而已,但是你混進來又有什么用,卻保護不了你自己的主人。
然而樓夜鋒是什么人除了裴年鈺以外,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又怎會鳥裴年晟半句話。
于是他只淡淡地說了句
“那刺客是沖著陛下去的,主人原本半點無事,是主人為了救陛下才受傷的。”
“你”
而后樓夜鋒眼神敏銳地看到了裴年鈺肩頭的繃帶,皺了皺眉
“這誰包的傷口,怎地這般不結實,我得重新包一下。”
這傷口自然是太醫們包的,這些太醫們更擅長治病,對于處理外傷的水平只能說過得去。再加上這一群老頭都沒什么手勁,自然比不得影衛們專業。
裴年晟被懟了一句,又不能沖他發火,不然只怕哥哥會找他的茬。怎么看怎么不順眼,便一甩袖子,干脆便直接離開,親審刺客去了。
于是,尚在被審訊的那個刺客同伙便倒了大霉因為他招供的內容讓裴年晟暴跳如雷,是以即便招供完了也依然死不得,少說得把這詔獄的所有酷刑都受一遍才能打出gg。
樓夜鋒只作不見,專心致志地低頭解開那繃帶,為主人重新包扎著傷口。里面的傷口早就涂了厚厚的一層御用止血金瘡藥,他只需要重新換個干凈的繃帶便可以了。
但盡管樓夜鋒曾經無數次地為自己和同僚下屬們這般處理過傷口,但他在看到主人原本雪白的肌膚上那一道猙獰的深紅色傷口之后,那雙永遠都沉著穩定的雙手依然還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那道傷口是如此的直白而丑陋,仿佛長著一張嘴在嘲笑目視著的無能,直直地戳到了他心底最深處去。
樓夜鋒深深地閉了一下眼睛,隨后復又睜開,盯著那道傷口看了半晌,面色愈發平靜,眸子中幽深的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回過神來之后,樓夜鋒開始仔仔細細地包扎起來。
許是他用的力結實了一些,裴年鈺只覺肩膀傷口出一陣疼痛,頓時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