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明光鏡鑒正身行
在林寒被人帶到自己的居處之后,這邊裴年晟方才回過神來,只覺自己實在失策啊失策。
林寒剛被自己打了一棒子,后面這個甜棗若是自己去給該多好。明明就是他自己想要對林寒好一些,可卻生生把這個機會拱手讓給了自家哥哥。
他哥哥
想到這里,裴年晟暗暗地咬牙切齒了一會兒。懷里坐擁樓夜鋒這么一只忠犬影衛,天天在府里閑的沒事和自己忠犬,之后又可以正大光明地投喂林寒,簡直是,簡直是
啊,朕好酸。
偏生他指令都已經下了下去,怎么可能收回自己的話呢,朝令夕改那他的威信還要不要了。
于是裴年晟只能一邊批著奏折一邊暗搓搓地磨牙,想著是不是趁著林寒被看管軟禁的這三天里,自己表示表示關心
正琢磨著,不一會兒吳秉忠公公邁著沒有聲音的步子進來倒茶。
這吳秉忠公公跟著裴年晟的時間不長,卻很是能知冷知熱的。
他方才并沒有聽得這殿內的交談,只知道裕王殿下闖進門來把陛下給噴了一頓。所以他見陛下一副心煩意亂的煩躁樣子,還以為是裕王殿下惹了他不快。
但是他們兄弟倆吵架那是姓裴的自家事,吳公公自忖著他還太不夠分量。于是便一邊斟上濃淡適宜的茶,一邊在心中斟酌了又斟酌,輕聲開解道
“陛下,裕王殿下他實乃性情中人。您向來不以為臣之本分約束裕王,平日里恣肆慣了,口出所言自與朝臣不同。若是有些偏頗,陛下您實不必放在心上。”
裴年晟頓住手中的筆,偏頭看著他。
吳秉忠公公被他盯得心里有點發毛,心道恐怕是說錯話了然而見陛下一副等著聽自己后文的樣子,只得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再者裕王殿下究竟遠離朝堂已久,您若當真不滿,便尋個由頭令他圈居王府,不來煩您便是。翻不起什么浪花來,陛下更無須費心籌謀。”
裴年晟皺眉,手中的朱筆重重一點
“此話今后休得再提。”
吳公公見果真猜錯了意思,連忙跪地道
“臣失言妄議,罪該萬死。”
裴年晟也知他是為己分憂的意思,便搖了搖頭,不欲追究。只不過他和自家哥哥關系特殊,反而難得解釋了一句
“朕與裕王非尋常兄弟,不必以君臣之道待之。他與我吵架,那便是兄長管教親弟,從來都是天經地義,何錯之有”
吳公公心中一凜,知道自己還是小看了裕王殿下在陛下心里的地位,忙道
“是,臣明白了。”
隨后裴年晟似乎是有些感慨的樣子,嘆了一句
“朕即位不久,卻因著手段嚴厲,君威日盛。那些臣子不說,朕卻看得清清楚楚,站在朕面前時,沒有一個袍子底下腿是不發軟的。”
吳公公連忙送上一記精準的馬屁
“陛下年少英武,乃大靖百年未有之明君,群臣自然遵您敬您。”
裴年晟恍若不聞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朕初即位之時朝堂不穩,無奈行了許多狠厲之事。不過是權宜之計,長久如此實則皆有損于社稷人心。”
“裕王性情日漸率真,除了他天生豁達之外,亦是朕有意縱容之故。哥哥他生性仁厚,是以朕其實指望著他,能時不時地過來管教朕幾句。”
“群臣不敢勸阻的,他敢直諫。群臣不敢提的,他敢直言。如此朕便算剩了這唯一的一面鏡子,時時刻刻提醒著朕,勿迷本心。”
那吳秉忠公公早就傻眼了,只連應是,說什么陛下果然英明云云。
當然了,他心里想的更多的則是您這鏡子現在好好的,但若是到了您年老昏聵之時,想起來裕王殿下對您做的這些事,要翻舊賬的話,裕王殿下豈不是倒了大霉
裴年晟不咸不淡地掃了他一眼,直接看穿了他在想什么。
不過這次他就沒解釋什么了,畢竟前面那些其實基本一半都是胡謅的。他對哥哥如此好的真實目的,除了感情是真的好之外,實乃是因為他想念紅燒肉芙蓉雞麻辣龍蝦水煮肉片等等。
嗯,不知道他哥哥啥時候能把烤箱弄出來呢,他想吃蛋撻和奶香吐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