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夜鋒頓時怔住,原本心心念念的表情一瞬間委屈地縮成了一團。
他用力抿了抿嘴,半晌,才終于用有些難過的聲音回道
“是,是屬下唐突冒犯了。屬下知錯。”
裴年鈺看著他這眼角都耷拉下來的委屈模樣,倒破天荒地當真產生了一次欺負人的快樂。
不過他還是忍住了繼續口吐刀子,轉而用溫柔的語氣安撫了一句
“你先好好休養好身體吧。”
“是,屬下明白了。”
待得裴年鈺出了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卻終于忍不住表情一轉,喜上眉梢了。
他看得出來,樓夜鋒方才的眼神里,雖然依舊是邀請的意圖,但是已經與最初他自請侍寢時候的神情簡直相去甚遠了。
他最初武功全失成為“侍君”的那段時間,主動邀請了數次,但裴年鈺見他都完全是一副“我要盡職盡責完成任務”的表情,自然便毫不猶豫地推拒了。
但剛才剛才的那次邀請,雖也是因為他感受到了裴年鈺的身體變化而起的,但裴年鈺能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來,分明有一半的執著,是因為他自己也在期待。
潛藏在心底的蠢蠢欲動么
樓夜鋒啊樓夜鋒,你這是終于急了么
裴年鈺無聲地笑了笑,一副盡在掌握的表情。
很好,這次能看的出來他的夜鋒已經快憋不住了。那么下次他再抻一抻他,是不是他的夜鋒就會徹底開竅了
裴年鈺長出了一口氣,心情又愉悅了三分。
到得晚間,何岐換班來守夜,探頭探腦、疑神疑鬼地進了主人寢殿。
裴年鈺此時正在對著府上年節的初版家宴單子琢磨吃什么,一抬頭見到何岐這般作態,忍不住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老何你干什么呢”
隨后裴年鈺定睛一看,竟然看見何岐背上被鞭子抽開的衣服沒有任何處理,細碎的灰色線頭隨風飄揚。
裴年鈺忍不住噴他
“你不好生穿好你的衣服,故意露著個傷口做甚不知道避嫌么,難道你想本王不成”
何岐“”
他對于主人的思路簡直要吐血了。
他分明是想來問問,今日那些剩下的罰,什么時候再行刑。影衛的規矩便是沒受完罰之前,不得擅自包扎傷口,怎么還成了他的錯了
何岐悶聲解釋了一下這條規矩,隨后小心翼翼地問道
“主人,那今日剩下的罰,屬下何時去把它領完”
裴年鈺納了悶了
“什么剩下的”
何岐“”
他也不知道是主人當真健忘,早上親口定下的責罰晚上就忘了。還是依舊生著氣,故意遛他玩呢,只好以一種小心謹慎中規中矩的語氣道
“就是那還剩三百九十九鞭,主人您忘了不成。”
裴年鈺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怎么回事,頓時笑了
“老何啊,那執刑弟子不是跟你說了已經罰完了么”
何岐呆了一下
“我執刑弟子是這么說的沒錯,但屬下以為是老樓和他的私自決定來著”
“哼,老樓也就罷了,他一個普通影衛如何敢私自決定他說的自然就是我的意思。”
何岐半天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