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鋒,你傷勢如何了我正好來給你換一下藥。”
換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裴年鈺意圖讓他解衣順便吃點豆腐的小心思,那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樓夜鋒并未受內傷,因而便知道主人說的是那個鞭傷,不由得搖了搖頭
“那算是什么傷了,今早便已愈合了,換藥就算了,那藥是好藥,大可不必如此浪費。。”
裴年鈺計劃失敗,并不放棄,立刻道
“真的好了我不信,我檢查一下。”
樓夜鋒并不知主人的意圖,聞言乖乖地解開了繃帶
“主人您看,當真是已經愈合了。”
裴年鈺輕輕拂上那一道淡色的傷疤
“現在還疼么”
樓夜鋒被主人的手指這么順著觸下來,臉色微變,呼吸窒了一下。他強力忍住心跳加快趨勢,這才道
“本來也不疼。”
裴年鈺究竟怕他凍著,稍吃了點豆腐便給他重又包緊了漆黑的衣服。順便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將今日老何的沙雕行為和沙雕理由當做笑料給他復述了一遍。
樓夜鋒神色復雜,面上不知是愧疚還是自慚,各種表情交雜,久久沒有說話。
裴年鈺看他沉默的樣子,忽然心生不妙
“怎么了”
樓夜鋒長嘆一口氣
“老何他這般倒是不出我的意料,他向來對自己要求甚嚴,您輕輕放過了他,他定然不會放過自己的。”
“只是只是”
樓夜鋒低下頭來,語氣中不無遺憾
“只可惜屬下內力空虛,這身子不中用,否則”
裴年鈺急了
“你想都別想”
樓夜鋒竟然還想著學老何自己去領罰真是豈有此理。
不過隨后他便想到,反正這府里所有的用來行刑的東西今天都被他給收繳了,一根鞭毛都不剩。樓夜鋒他就是想有學有樣,也沒有作案工具不是。
真是還好本王有先見之明啊
裴年鈺一邊心中暗自慶幸并且決定不將這個收繳行動的事告訴他,一邊安慰他道
“夜鋒你這又是何苦,見天的給自己找罪受。不說這個了,便是前天你給老何解毒又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夜鋒,你已不是影衛統領了,你是我的武學教習,本就在府里地位超然,何必如此呢。”
誰知樓夜鋒聞言,卻忽然抬起頭來直視著他的主人,目光雖平靜,卻隱隱有堅定之意
“主人,正因我是這府里所謂地位最高的影衛,老何的毒我才必須解的。”
“我是影衛,便要行影衛的職責。當初我雖內力全失,您卻依然讓我做了這教習,而其他影衛皆無異議,不就是因為屬下于武道多少有些心得么。”
“老何那個毒,府里其他人皆做不了這事,唯有屬下一人能行,我不上誰上該屬下做的事,屬下怎么會想辦法退卻呢。”
裴年鈺默然。
他的夜鋒即使在內力沒恢復的時候也依然在努力盡著作為一個影衛的職責。
別人都做不了的事,所以他必須去做。
這就是樓夜鋒心中的堅持,也是他一點小小的驕傲他現在是沒有足夠的內力,但他依然是這府里的定海神針。
他這么隨意地勸夜鋒不必過多操心,倒是他唐突了。
裴年鈺輕輕攥了一下他的手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