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深知秦縝多疑竟沒想到他是這般決然,直接要將所有懷疑的源頭扼殺掉。
縱使知曉柳西瓊或許就是行宮那夜的宮婢,就算是把風聲放出去,可他人只當是為了掩飾這孩子月份不足的借口。
或許對于她和孩子,秦縝更在意的是外人的眼光。
柳西瓊抿住唇角看著秦縝手上那碗黑沉沉的藥,如今原身一個愿望已經實現,剩余的便是消除怨氣。
除了袁沁,原身怨的是什么恨得是什么
她或許也怨著秦縝,怨恨他當初的冷漠旁觀,更怨著他是她一切的不幸的源頭。
可她也愛著秦縝,愛到自卑愛到甚至不敢看他。
柳西瓊常年待在浣衣局陰濕的房間內,身子早已寒涼無比,加之懷孕初期又慘遭被袁沁虐待,能勉強生出孩子已是萬幸,孩子一出世她便力竭的死去。
西瓊雖然到每個世界做任務為原身完成心愿,可原身原本的壽命她是怎么也改變不了的,這意味著這個孩子一出生,這副身子也走向人生的盡頭。
上一世袁沁不顧太醫診治這孩子先天不足,便強行讓柳西瓊生出來。
孩子一出生便淪為袁沁晉升的工具,卻因先天不足不過兩年便早夭而死,袁沁還甚至因為此獲得了不少秦縝的疼惜和關注。
這一世這孩子或許便也是這個命運,縱使生出來也是無爹無娘,此生注定得不到善終又何必讓他來這世間徒遭一副罪。
柳西瓊楚楚可憐的臉龐上更是蒼白了許多,她顫著手接過秦縝手上的落胎藥,“若這是陛下所要的,妾身便成全您。”
秦縝感受到手中突然輕的力量,不敢再去看柳西瓊臉上的傷心難過,狠著心腸轉身吩咐著櫟忍,“看著瓊美人將藥喝下去。”
便壓抑著心如刀絞的疼痛,快步走出了棲霞宮上了轎輦,“往前隨便走走。”
柳西瓊呆愣愣地看著手中的藥碗,黑澄澄的藥液里倒映著是她清靈的面容,她的手微顫著平靜的藥液泛起了漣漪,輕輕嘆息道“這藥一定很苦。”
櫟忍寬大衣擺下的手攥緊了起來,喉頭微澀了起來。
太后的人正在這里趕來。系統突然提示道。
柳西瓊眸光微轉,在心底低聲說著,“看來她竟是連一刻都等不及,這么快想將我滅口。”
她抬起頭看向櫟忍,輕聲道“櫟忍公公,這藥苦的我喝不下去,能不能給本宮拿些蜜餞來,就在小廚房。”
櫟忍有些遲疑,忍不住出聲勸道“娘娘,就算拖著,這藥您注定也要喝下去。”
柳西瓊勉強擠出笑來,“本宮自是知曉,只是心中太苦了,所以唇間就不想勉強。所以還麻煩公公一趟了。”
櫟忍看著她盈盈若秋水的眸子還帶著濕意,他輕嘆了一聲揖手稱是。
櫟忍剛踏出殿門往后院走去,太后的人便進了殿內,二話不說將整個內殿的門窗全部封住,搬來的一桶一桶酒撒在了內殿的門窗上。
從腰間扯出一個火折子扔在了門窗上,由于有了助燃物,火折子剛觸及門窗火光一下子就旺了起來。
柳西瓊淡定自若地坐在榻上看著門窗一點點被燃起,頭頂突然傳來了瓦磚被搬動的聲音。
“瓊美人,倒是一如既往的沉著冷靜。”頭上是秦堔調笑的聲音。
柳西瓊將藥碗隨意放下,輕笑著抬起頭,“本宮有什么好慌的,這不是便有王爺舍不得本宮,來救本宮了。”
秦堔身穿一襲夜行衣,俊朗的面容掩蓋在黑色的布下,只余一雙如星辰般熠熠生輝的眸子。
聞言他一聲嗤笑從薄唇中溢出來,“瓊美人倒是自信,怎么便有十足的把握本王會救你。”
“因為本宮還欠王爺一筆交易,您難道甘心本宮白白欠著就這般去了”柳西瓊微挑著眉,原本溫婉恬靜的面容染上了自信得意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