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琴蘿。
她為何沒走。
秦縝的心猛地提了起來,趁著她未瞧見自己,他忙將窗戶猛地關了起來。
窗上燃著火苗,窗邊滾燙無比他一時不慎被燙得蹙緊了眉頭,隨即卻是被自己這番狼狽模樣逗笑了起來。
秦縝扯著嘴角,登位十年,他從未想過自己的結局竟是會這般。
秦堔是他這輩子最信任也最不想懷疑,就連他也背叛了自己。
秦縝站在養心殿中間,看著殿內的火苗越來越旺,火光耀眼刺痛著他的眼睛,就如那晚一般。
養心殿的大門轟地一聲打了開,秦縝聞聲看去,一個嬌小的身影站在門口。
殿內熱氣蒸騰,柳西瓊微蹙了下眉隨即毫不猶豫地往里面走去。
直至她站到自己面前,秦縝還是無法相信她竟然未跟著櫟忍離開。
他迅速反應過來,將她往外推著,“你快走。”
柳西瓊猛地攥緊了他的腕間,堅持到“你為什么不走”
“琴蘿,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秦縝微蹙了下眉,手上的動作未停下。
“我不是琴蘿,我是柳西瓊。”
掛在養心殿外的牌匾應聲倒下堵住了養心殿的門,四周的火光越來越旺。
秦縝手上的動作停了下,“寡人知道。”
從柳西瓊去太后寢宮挑釁那日他便隱隱猜出她的身份。
這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相似的人,便是胞妹也不會擁有相同的眼神。
只是他以為只要自己不揭穿,柳西瓊也不坦白,他們便可以相安無事的度過一生。
他可以假裝柳西瓊不恨自己,他可以將這世上所有的一切送予她,只為討她的笑顏。
“秦堔攻進宮,是我幫助的。”
秦縝喉頭微動,他對上她若秋水的眸子,神色如常地像是在點評一道菜肴一邊,“寡人知曉。”
“你不問我為何”
秦縝感受到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熱氣在四周翻騰著幾乎要將皮膚燃起。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寡人不想知曉,你現在快出去。”
“我進來就沒打算出去。”
柳西瓊反握住他的手,她輕聲道“柳西瓊怨你。”
秦縝抿住唇,將她擁緊在懷中,“寡人知曉。”
柳西瓊幾不可聞地道“你不知道。”
從行宮那一夜開始,柳西瓊的災難便來臨了。
此后被袁沁折磨的日日夜夜里,柳西瓊每一日每一夜心中怨得皆是他那冷漠旁觀的眸子。
一切的難是他帶給自己的。
可
在受折磨的時候,柳西瓊一面恨著袁沁為何殘忍利用自己腹中孩兒,努力嘗試著將孩子墮下,卻是不禁又期盼著秦縝看到這孩子時的神情。
秦縝一向子嗣稀薄,他看到孩子該是多么欣喜若狂呀。
他一定會很愛孩子,替她好好照顧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