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西瓊和喬沐清趕回喬家的時候,喬母躺在床上已經沒了氣息。
喬沐清看著緊閉著雙眼,蒼白著一張臉的喬母,腦中宛如驚雷轟下一般猛地跪倒在了床榻前哭了起來。
顏西瓊站在三步之遙,低頭看著床上的喬母,她瘦削的臉頰依稀還有年輕時貌美的影子,靜靜地躺在那邊像是只是睡了過去罷了。
原著中喬母在喬沐清知曉真相后,支撐不住心中的罪惡感,加之又知曉了自己的病根本根治不了的真相,方才服了安眠藥自盡。
顏西瓊瞥見一旁床頭柜上的紙張,她伸出纖細的手指將那紙張捏了起來。
紙張上的字歪歪扭扭,可每一筆都似乎用了極大的氣力,十分努力地書寫。
“喬喬,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做了那般的事害了你,自知罪無可恕,我也無臉見你。我的病早就醫治不好了,我便也不去花那冤枉錢,只希望能為你多留些再多留些,好讓你今后的生活無虞。存折是你的生日號碼,我只求你最后一件事”
“不要為難西瓊,她是無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都是我造的孽你要恨便恨著我罷。”
顏西瓊隨即伸手又去夠那存折本,隨意地翻了下她不由微蹙了下眉。
這一筆一筆的將她捐助的錢全部完整地存進了存折本子里,喬母竟是半分都未花過。
母親都是想盡了法子為兒女籌謀、考慮周全。
喬母不僅為了自己這個親生女兒籌謀,倒也是為喬沐清考慮了。
只是當初她那鬼迷心竅,生生地害了兩個女孩。
喬沐清哽咽著抬起頭,顏西瓊便順勢將那張遺書遞了過去。
喬沐清接過遺書,胡亂地擦了把氤氳在眼前的水霧,看著看著突然又苦笑了起來,“臨到死了她竟然還在想著你這個親生女兒。”
她死死地咬住了唇,“那、那我算什么她這樣將我置于何地”
縱使不是親生的,可總歸這十七年來她無時無刻地敬她愛她。
如今她卻是為了不讓自己怪罪顏西瓊,打擾顏西瓊的生活,竟是自盡在家中。
喬沐清感覺自己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她苦笑出聲。
顏西瓊蹲下身來,將存折本遞了過去,溫聲說道“我打給她的這些錢,她竟是一分都未花在自己身上,全數都留給了你。可見,她心中除了愧疚也是愛你的。”
喬沐清看著存折本上對于她來說數額巨大的數字,想著喬母平日里自己節衣縮食,卻是從不短她分毫的模樣。
豆滴大的淚珠落在了存折本上氤氳了開來,她豈不知曉母親也是愛著自己的。
她忍不住將下巴擱在膝蓋痛哭出聲。
喬沐清過早的知曉了真相,打亂了書的節奏,顏西瓊也并不想繼續鳩占鵲巢下去。
雖然原主平日里花錢大手大腳,但到底是富家千金,也是存下了不少錢財。
思量再三,顏西瓊還是決定出去留學一段時間,給喬沐清與親生父母、弟弟一段相處的機會。
縱使顏父顏母強烈挽留,顏西瓊還是未改主意,只道去外面想自己一個人靜一段時間。
自己留在這兒無疑最尷尬的該是喬沐清,明明是親生女兒卻是多了層隔閡,再看見自己這個“外人”與自己的父母熟稔,她該有多委屈。
臨行的那一天,f班同學全體翹了課來機場送行,小太妹哭得硬生生把送行變成了送葬一般,“大姐頭,你走了,我們該怎么辦”
炸毛強忍著難過安撫著妹妹,“哭什么哭大姐頭又不是不回來了,她是去深造、深造你懂嗎是好事好事。”
說到最后竟也是忍不住微微哽咽了起來。
想著顏西瓊這一走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來,f班的同學們皆也忍不住紅了眼圈。
顏西瓊笑得溫柔掃了眼他們,開玩笑著,“你們要好好學習,考不上大學的我便以后再也不見了。”
“啊”小太妹猛地抬起了頭,聲音還帶著哭腔,“大姐頭您也太殘忍了吧我這成績得復讀多少次才能考上大學呀。”
顏西瓊笑著摸了下她的腦袋,剛想說些什么,卻是聽見從遙遠的一處傳來了年級主任的怒吼。
“好啊你們這群小子登天了是不是,居然敢集體翹課”
臨近了才看見大家伙都紅著眼圈,年級主任看了眼顏西瓊停了話語,他不由有些悲痛。
自己好不容易把顏西瓊勸了回來,結果一天課還沒上呢,就出了這事。
不過年級主任大抵也是理解顏西瓊的心情,再在這兒待下去,就算“父母”待自己再好,也少不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