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她不是放□□子,她只是隨波逐流的弱女子罷了。當年的情勢,她不得不另嫁他人,為西夏謀一條生路!”岳城奇怪于李瑢曄為何對夏西瓊的成見如此之深,忙解釋道。
“本王不是指這個,夏西瓊生的一副狐媚樣子又有一張巧言令色的口才,這一年來將李承祈勾得團團轉,現如今竟連你也被她勾引去了心智!真當讓本王好生失望,你可知不知曉,正是因為有了她的魅惑,李承祈一年來竟未多踏足太子妃宮殿半步,如今太子與太子妃離心倒正合了本王的愿!”李瑢曄擺了擺衣袖,“除了她,你要什么樣美貌的女子本王都可以賜給你。”
“末將相信西瓊所做都不是本愿,她對末將的心末將清楚如明鏡一般,這一年來末將在刀光劍影戰場上咬牙拼搏也不過是為了報仇和搶回夏西瓊而已。若她死了,末將也不愿獨活!”岳城話語中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
李瑢曄蹙緊了眉頭實在沒了辦法,方才將當年在御花園與她相遇之事告知岳城。
“末將相信,西瓊不是那樣的人。”岳城抬頭看向李瑢曄,眼眸中盡是真摯,“也希望王爺相信末將的眼光。”
李瑢曄沉默了許久,微嘆了口氣,知曉岳城對夏西瓊的印象斷不會被他三言兩語說動。
“這樣,本王且去幫你一試。到時候她的人品性子你斷可看得清清楚楚。”
三日后,夏西瓊一出門,那消息便被一直蹲守在東宮門口的瑢王眼線傳遞至李瑢曄跟前。
承載著夏西瓊的車馬行至杏花樓時,“不慎”被李瑢曄的馬沖撞到,導致馬車的一側車轍斷裂。
李瑢曄牽著韁繩夾著馬肚悠悠邁來馬車窗前給夏西瓊賠禮。
秋兒為她撩開簾子,夏西瓊透過馬車的窗往外看,李瑢曄雖嘴上說著抱歉但面上卻一絲歉意都無。
她也不惱笑道:“無礙,西瓊不過是閑了無事出門閑逛而已,馬車壞了在這兒等著下人去換一輛便可,倒是皇叔日理萬機,切可不要為了這點小事耽擱了。”
“本王今日倒也閑來無事來這杏花樓飲茶,既然側妃要等何不上來一起?”李瑢曄抿著唇角淡淡道。
夏西瓊側目細細打量他的神情,這李瑢曄性子端正又古板,自那一年前御花園一見后,就認定了她是勾三搭四的狐媚女人再對她無好顏色,今日卻是一改往日冷峻的模樣,甚至還邀她一道上樓品茶。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不過既然李瑢曄想玩,她便陪他玩玩。
瞧著日子,距離他起兵謀反之日也不遠了,再不玩就沒得玩了。
夏西瓊由秋兒攙扶下馬車,站至李瑢曄馬前微揚了首,輕輕柔柔道:“既是皇叔邀約,西瓊怎敢不答應。”
這副身子嗅覺太過敏銳,一踏進杏花樓暖閣夏西瓊便聞到了一股子隱隱若現的血腥味,這是久經沙場手染鮮血之人身上才會帶的,這血腥味像是刻在了身上一般縱使是洗了澡也還是會帶著些。
原先李承祈剛返朝堂時身上也帶著些,她聞不慣天天給他殿中燃上熏香蓋過這味道。
時至今日,竟是又聞到了這味道。
夏西瓊不留痕跡地看了眼一旁的屏風,那正是氣味的來源。
她心下一動,怕不是程越回來了?
李瑢曄率先坐下,示意小廝為她斟茶。
夏西瓊拿起白瓷茶盞,那茶葉芽尖指向水面,懸空而立,隨后徐徐下沉,宛若水中的春筍一般。
她輕抿一口,感受那茶水的甘甜醇厚,隨即輕笑了起來,“這茶貴重地很,必定是皇叔親自帶來的杏花樓。”
李瑢曄有些意外挑了眉梢,“怎么?夏側妃嘗出這茶是什么茶了?”
夏西瓊看著茶葉在水中翻滾舒展,杯盞用的白瓷襯出茶湯的明亮嫩綠,她輕聲道:“湯色清澈,回甘順滑,不愧是都勻毛尖。”
“側妃果然見識廣博。”李瑢曄輕輕一笑,擺手示意小廝退下,隨即又看向夏西瓊身后的秋兒。
夏西瓊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吩咐秋兒道:“你下去看著馬車什么時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