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時辰后,戰斗結束。
林溯收了笛子,從馬車中拿出藥箱,開始給傷勢過重的傷員處理傷口。
“林姑娘”魏子云扶過來一名侍衛。這侍衛的手臂在方才的亂戰中不幸被砍中,幸好躲避及時,不然定會直接被砍斷。
不過此時也算好不上哪兒去,他的大臂處血淋淋的,兩寸多的血肉正往外翻著,中間隱隱露出白色。傷口深可見骨。
林溯快速把眼前之人的傷口包扎好,隨之取出銀針,速度飛快地隔著衣服,準確無誤地打入傷員手臂的幾處大穴。
深可見骨的傷口,流出的血量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林溯翻出藥箱里頭的銀針和特質的絲線。穿上線后,用干凈地白布擦拭傷口處的血液。而后從袖中取出一個藥瓶,倒出白色的粉末,往傷口內撒上了些許。
抬眼看了看牙關緊咬,滿頭大汗卻未發出一聲痛呼的侍衛,林溯與他對視一眼,和聲道:“會很痛,但我盡量輕些。”
“林姑娘不必憂心,直接上手就是。”那侍衛開口,帶著一股子狠勁兒。
“好。”
林溯應了一聲,而后低下頭,專心縫合傷口。
沒有用麻沸散,就直接縫合傷口。常人哪里忍受的了如此痛苦。但那侍衛愣是咬牙挺住了,明明疼的面色發白,滿頭是汗,卻從頭到尾一聲未吭。
誰說朝廷的人沒有江湖人硬氣這眼前不就是一個硬漢嗎
這傷口很深,卻并不長。林溯方才撒進去的是幫助傷口快速愈合的藥粉。卻止不住鮮血。林溯全神貫注地縫合傷口,時不時地用白布擦拭傷口處溢出的血液。
待林溯縫完傷口,用小剪刀剪下剩余的絲線后,時間已經過了一刻鐘。
她又從袖中取出一瓶藥,這次里面盛的是藥水。乳白色的藥水由上而下倒出,冰涼的觸感傳來,減輕了不少痛楚。
林溯幫此人綁扎好后,那瓶藥也給了他。
“此藥藥效很長,但這天氣依舊炎熱。未免傷口發炎,還是每日一換吧。待這瓶藥用完,就能上普通的藥粉了。”
“多謝林姑娘。”那侍衛起身,還想抱拳,被林溯摁住。
“剛縫好的傷口,別過多動作。否則我就白忙活了。”
“你也不用道謝。你們一路護送我上京,保障我的安全。可我又不是你們的主子,得你們盡力相護,我盡一些綿薄之力難道不該”
他們這是相互的。誰也不用多謝。
此時的林溯,又變成了平日里醫者仁心的林大夫,而不是方才旁人近身則死的殺神。
“多好的姑娘,”雪白干凈的少幫主洪七搖了搖頭,“可惜白了頭發。”
“洪弟,慎言。”喬峰瞪了他一眼。林溯白發的原因他也知曉,遂道:“林姑娘的一頭雪發,是為救沿海數萬百姓所致,此等大義,無數人折服且贊嘆。怎的到你這里就成了可惜”
“怎么不可惜了若她是為了自己的親人,愛人,白了頭發我還能理解。可她偏生救的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我洪七不懂什么大道理,若是朋友有難,我付出這條性命也會相幫。可若去要我救那些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我定不會傻傻地犧牲自己所珍視的東西。”
此時的洪七,還不是日后的洪七公。難免有幾分桀驁不羈的少年心性。喬峰也不指望他現在能明白,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道:“等日后你親身經歷過,便會懂得為何如此。”
“此等大義大愛,能在這個年紀就如此的,江湖上寥寥無幾。”
兩人的對話,林溯并沒有注意。她現在一心撲在了傷員們的傷勢上。
索性這些侍衛們都是身經百戰的,除了方才那險些斷了手臂的侍衛,其他人都只是受了一些輕傷。
林溯手中拿著藥瓶,瓶中的丹藥像是發糖豆一樣,一顆顆發給眾人。這是補元氣的丹藥,亦對內力恢復有所幫助。
兩刻鐘后,戰場打掃完畢,魏子云整合眾侍衛,重新出發。
而無花與丐幫三位大少此時早已在林溯道謝,并且每人贈了一瓶丹藥后離去。他們此次也是來看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比劍的。四人早就到了京城,不過后來陸小鳳聽說林溯這一路并不輕松,而自己又實在抽不出身,才去拜托無花等人,前去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