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抬眼,入眼的便是比新人的喜服還要華麗明艷的眼色。這是東方的肩膀,林溯此時整個人都站在了他身后。這人啊,從那晚回來后話就愈發得少了。雖說話少,卻是開始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像個守護者似的。
這不,在把林溯拽過來后,東方便側身一步站在她的身前,擋住了帳中那道意味深長的視線。
冷冷地掃過去一眼后,東方便不再理會,而是轉身問林溯:“怎么了”
“沒事。”林溯搖搖頭,側過身去,指尖微動。她本想把花瓣不動聲色地收入袖中,卻冷不防被人抓了個正著。
柔嫩細膩的玉手,指尖夾著一片艷紅的花瓣,而一只白皙的大手覆蓋其上,把玉手和花瓣都握在了掌中。
這兩只手,小的那只柔若無骨,嬌小潔白,如霜雪凝成;大的那只,五指修長,手掌不薄不寬,瘦一分則枯,胖一分則肥,完美地仿佛是上天精雕細琢而出的作品,無一處瑕疵。
這兩只手交疊,大手覆著小手,小手拈著鮮紅的花瓣。再看他們兩人此時的相處,也宛如這一大一小的手一般,那道紅色的頎長身影,緊緊地貼著那道嬌小的白影。這是一道難得一見的旖旎風景,美得像是一幅畫。
此刻若是有畫者見到這一幕,恐怕會忘了方才的觀禮,把這二人當做正主,作出一幅新婚燕爾圖。
可惜的是,這旖旎柔情的畫面只維持了一瞬。
“這是什么”東方擰眉,從林溯指尖扯出這片花瓣,只是掃了一眼,便當做垃圾似的扔在了地上。見林溯有想俯身去撿,他直接一身手臂,攬住她纖柔的腰身,把人勾了回來。
“東方”林大夫不滿地喚了他一聲。
她的聲音太沒殺傷力,哪怕是不滿的嗔怪,也是嬌嬌軟軟的。
“”
香玉在懷,又是一聲嬌軟的輕喚,他不禁滾了滾喉嚨,眸色也暗了暗。而下一秒見某人的注意力全在花瓣上,一絲心神也未分給自己,心中漾起的漣漪頓時消散。
東方教主氣結,瞬間放開了林溯,面色鐵青。
“走”
他伸手推了推林溯。后者擰眉,“你干嘛”
“新人進帳見高堂,你說做什么”他冷聲道。
說完,東方也不顧林溯的反應,左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把人拽走,大步流星地來到大帳外與楚留香和姬冰雁匯合。
新人入帳,自是去拜堂的。三拜過后,就算禮成。
而在這里,有一件事比拜堂還要重要龜茲國下任繼承人的大婚當天,國王會拿出國寶極樂之星交由繼承人。
想到這點,林溯把方才的猜疑暫時拋之腦后,凝神去關注著帳中的一切。
可讓人意外的是在龜茲國王拿出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璀璨寶石后,場中雖然驚呼贊嘆不斷,卻沒有所設想的騷亂來臨。
但是林溯和楚留香等人的心情并沒有放松,反而更沉重了。
若是石觀音選擇在新人拜堂時還好說,可她卻沒有如此。這般繼續耗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
胡鐵花也是慌了,他可是自認犧牲最大的。
拜堂過后,新娘按照中原的習俗送到新房,而胡鐵花這個新郎官兒則是在外面陪酒。
“老臭蟲,這都快洞房了,你想想辦法呀”胡鐵花一臉愁苦。
自己之前說的那些都是一時意氣之爭放出的胡話。之后也是為了顧全大局將計就計。可他不能真的跟這琵琶公主結婚洞房吧
若是石觀音這個女人拖個三年五載再動手那他豈不是連娃娃都有了
“”胡鐵花不禁被自己的腦補嚇了個冷顫出來。
像他們這樣的江湖浪子,最看中的就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成婚生子這類的羈絆,是目前的胡鐵花最敬而遠之的。
為了逃了這洞房,胡鐵花不斷地招呼著人喝酒。
但他仍舊沒能拖延多久,該來的還是要來。只見龜茲國王與王妃相視一眼,便招招手,命人把新郎官兒送進洞房。
這中間胡鐵花喝了不少酒,腳步有些虛浮。被一群侍女簇擁著,外頭還圍了一圈兒湊熱鬧的武林人士,他難免束手束腳。誰讓他大男子主義,不打女人呢。況且楚留香也特意囑咐過了,在有異動前,絕對不能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