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饒認錯間,無眉心中也在推翻之前對林溯所有的印象。此人瞧上去溫婉無害,可卻能察覺出菜中那微乎其微的毒藥。醫術超凡入圣也就罷了,方才的輕功也是讓人覺得深不可測。
無眉雖然未覺得身上有什么異樣,也不曾察覺對方何時下的毒。可林溯這“活人不醫,素手閻王”的稱號又不是白來的。
無眉瞬間想到方才林溯為自己挽起發絲的動作,心中驚疑不定。又觀對方笑容未變,依舊溫和如水的樣子,心中更是拿不定主意。遂下跪求饒。
中沒中毒,這都是一半一半的可能性。可無眉惜命得很,不敢去賭。
“可知錯在何處啊”林大夫擺弄著蔥白如玉的手指,漫不經心。
“錯,錯在不該被妒意蒙蔽了雙眼,做出這般錯事。”
“嗯嗯。”林溯搖頭,“不對。”
她心中好笑,這丫頭倒是精明得很,心理素質也強,到現在都不肯說實話。
林溯挑起無眉的下巴,使她與自己對視。而無眉只覺得,此時眼前之人的神態、語氣,都像極了一個人。一個她極為懼怕的一個人。
“之前就說,你已為人婦。你卻目光閃爍,不做回答。可我聽聞你們夫妻還恩愛得很,又怎么會因無花對我心生妒火”
說著,林溯幽幽地嘆了口氣:“我這個人吶,最厭恨別人欺瞞。”
“你用如此漏洞百出的謊話誆騙我,我自然是要出手懲戒的。你說對么”
對么
對什么
無眉暗中咬牙。她若說對,就表示這莫名的毒她活該受著。可若說不對,她就是知錯不改,又怎么要得解藥
瞥頭躲過林溯的手指,無眉俯首,姿態放得極低。“千錯萬錯都是奴家的錯,奴家知錯,還請姑娘饒命”
等她再度抬頭,面上已是多了兩行清淚,哭得梨花帶雨。今日她著的是一身綠裙,跪在那里,纖弱的肩膀正隨著哭泣顫抖著。還真像那被風拂過的綠柳,柔軟脆弱,惹人憐惜。
而林溯并未說些什么,她只是靜靜地垂眸看她。她在等,等眼前的女子自己交代。
哭泣了半晌,無眉見林溯半天不曾言語一聲,面色依舊平靜淡然。遂只好主動開口:“姑娘”
她的聲音嬌媚,又帶了些哭訴一般的沙啞。若是尋常男子聽了,恐怕會心神一蕩,酥了半個身子。
可她面對的是林溯。
雖然林大夫最怕的就是女子掉眼淚,但也是分人。
眼前的女子雖柔媚嬌弱,但就像是湖對面的那些花朵。待時機成熟,就會結出帶有野心的果實。
“你若對我說句實話,興許我會饒你一命。”林溯黛眉輕皺,面色微微冷凝,似是已耗盡了耐心。
“”無眉低垂著頭,藏在劉海后的雙眼轉了又轉。
最終,似是下定決心般地咬牙道:“是師父,是師父讓我這么做的。”
“嗯”林溯一聽差點兒笑出聲來。“你倒是說說,她為何要這么做”
“姑娘有所不知,谷里有規定,每個人的飯菜都是必須加了料的。這是師父親自定下的。”
聞言,林溯凝眸,似是不滿。“她是你們的師父,更是此地主人。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