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無容沉默了許久,突然自袖中抽出一柄銀色的匕首,劃向自己的面頰。
“你做什么”中原一點紅抓住曲無容的手,卻猝不及防間被她一掌拍退幾米遠。
“你別管”她美麗的眼眸中,滿是倔強執拗,還有尋常女子不能比之的狠絕。
“”林溯黛眉緊皺,忍不住上前一步,卻被人從后扯住衣袖。她回頭去望是無花,他正幅度極小地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能插手。
無花此舉讓林溯想到了自己的處境。石觀音的態度不明,她現在,還是過江的泥菩薩自身難保。
“”林溯深吸口氣,白玉般的指尖動了動,終究是沒有動作。最后。她只能閉上眼眸,不忍再看。
罷了。到時再費些心思就是了。
曲無容緊握著匕首,毫不猶豫地在左臉上劃了一道傷口
那傷口很深,鮮血霎時間就覆蓋了左邊的面頰,順著下巴滴到了潔白的衣領處。她原本昳麗的面容現在變得鮮血淋漓,猙獰可怖。仿佛是從地獄里爬出的女鬼
可這面目猙獰的女鬼卻有著清雅的嗓音,忍著面上的疼痛,堅定不移地道:“師父,您現在總可以相信我了吧”
自毀容貌,還能如此平靜。試問,能有幾個女子能做到
這一切只發生在頃刻之間,中原一點紅根本來不及再阻止。他看著眼前滿面鮮血的女子一怔,而后瞬間睜大了眼睛,猛然瞪向石觀音。中原一點紅這般動作惹來后者的不滿。她無辜道:“你瞪我做什么難道是我逼她如此的”
說著,她突然又笑了:“想不到殺人如麻,冰冷無情的中原一點紅,也會為一個女人大動肝火。果然是對我的徒弟情根深種了嗎”
“與、你、何、干”這四個字,幾乎中原一點紅從緊咬著的唇齒間擠出來的。他的聲線帶著玄鐵的寒冷,不難聽出其中濃郁的殺意。
“與我何干誰讓我是她的師父呢”她嘴角含笑,笑容嫵媚動人,卻看得林溯心中泛冷。
“哼”中原一點紅沒有過多與她再說什么,只是冷哼一聲。他在曲無容的身側微微曲身,單膝跪地,手臂圈住曲無容的雙肩,而后查看她面上的傷勢。
這傷口,委實太深了。傷口兩邊的肉都有向外微微翻卷之勢。想來曲無容在動手時,也是下了狠手,以表決心。
在中原一點紅那帶著繭子的大手撫摸上另一半光潔的面頰時,曲無容偏頭躲了躲。
“我現在是個丑女了,你走吧。”最后的兩個字,她帶著不易察覺的輕顫。
“不,你不丑。”中原一點紅說著,仿佛還覺得不夠,他掰過曲無容的臉,讓她與自己對視。中原一點紅那淺棕色的雙眼在陽光下變得柔和,里面透出來的情感溫柔而堅定,還帶著二人同有的執拗。
“你很美,一直都是。無論之前,還是現在。”
“是么”曲無容扯出一個微笑。哪怕左臉因嘴角上揚被牽扯得生疼,她還是彎起了笑容。
“是”一點紅回答得斬釘截鐵。而后他也動動嘴角,算是回了她的笑。哪怕面前的女子鮮血糊面,左臉上的刀疤猙獰,這笑容也可怖極了。但她依舊是他眼中最美的女子。
這一幕讓人看得心里又酸又澀。明明是美好的愛情、一雙般配的璧人,卻非要受此波折。
石觀音仿佛也是看不下去了,她絕美的面容扭曲了一瞬,而后盈盈道:“你像傻子般愣著做什么還不給她上藥”
“身為一個殺手,風里來雨里去地取人性命,總會應該未提防別人反過來取你的性命而隨身帶著刀傷藥的。”
“你既對我這傻丫頭有意,為何還傻楞楞地干杵著還不取藥給她敷上”她又強調了一遍,面帶薄怒。
此時的石觀音,好似不是方才冷血無情的石觀音,而是一個關懷弟子的師父。
關懷弟子
林溯眸中閃過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