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
“你你再說一遍”李觀魚怒發沖冠,他深吸一口氣,藏在袖中的手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拔劍。
李觀魚這般樣子,李玉函自是心中發怵的。但一想到自家愛妻,他便又覺得一股無形的力量油然而生。
“爹,當初我與眉兒情投意合,結為夫妻后更是恩愛非常。眉兒只是身子無所罷了,更是沒犯七出之罪任何一條。我為什么要休妻爹你為何一定要拆散我們”
李玉函原本是跪在地上,現在則是站起身來,把柳無眉護在懷里,朝自己的親生父親悲憤咆哮。
“反正我絕不會休了眉兒的爹你死心吧”
“閉嘴”
李觀魚大怒,只覺著掐死李玉函讓他回爐重造的心都有了。他一把奪過管家手里用來施行的鞭子,“啪”地一聲抽了過去。
“你這個不孝子”
這一鞭子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的,哪怕李觀魚現在是大病初愈,身子還虛著,這一鞭子下去,也能把李玉函抽吐血。
“爹爹手下留情”柳無眉連忙相勸。見已來不及,她驚呼一聲:“夫君”
而后便瞬間起身來到李玉函身前,用她嬌小的身軀擋住即將落下的鞭子。
不管是出于本心還是苦肉計,柳無眉這般舉動確實讓李觀魚微微詫異。
然而,李玉函又怎么可能讓自己的愛妻受這一鞭呢
“眉兒”
李玉函把柳無眉擁在懷里,抱著他一個轉身。“啪”地一聲,鞭子狠狠地落在他的背上。
“唔”李玉函踉蹌一步,嘴角溢出鮮血。他的背上,也浮現出一道淋漓的血痕。
“眉兒,你沒事吧”逼回喉嚨中涌出的大半腥甜后,他開口的第一句便是這話。
李觀魚看著拼命護住愛妻的兒子,眼底的疲憊漸漸蓋過怒火。嘆了口氣,扔下了手中的鞭子。不知為何,在他嘆氣過后,仿佛一瞬之間蒼老了二十歲。神態上真真如同了年入古稀的老人。
“夫君。”柳無眉微怔,而后抬頭看向面前的男人,漸漸紅了眼眶。
她方才確實有用苦肉計的心思,可她沒想到李玉函會瞬間反應過來,宛如本能一般地護住自己。
這個男人
“呃”心下的感動才升起,柳無眉便覺得有些不對勁,面色微變。隨即席卷而來的,是能摧毀她意志的毒癮。
“啊”柳無眉軟倒在李玉函懷里,額頭上冷汗溢出,臉色蒼白,神色恐慌。她牢牢地揪住李玉函的衣領,仿佛是溺水之人拽住了救命稻草。
“夫君夫君救我”
“啊”
毒癮發作,定是不好受的。
“眉兒眉兒你怎么了”李玉函瞬間紅了眼框,心如刀絞。
李觀魚等人也是微微詫異,管家看向李觀魚,眼神帶著詢問。而后者卻是面帶滄桑的搖了搖頭。
“痛好痛好痛啊”柳無眉此時已經放開了李玉函,蜷縮在地上。
痛全身每一個地方都在痛,劇痛從頭頂到腳尖,從皮膚到骨頭,每一處都沒有不痛的地方
“給我藥給我藥”
柳無眉只覺得全身上下的皮膚里都有蟲子在爬,又疼又癢,然后這些蟲子開始鉆進肉里、骨頭里。
這種疼痛感是從骨頭里出來的,全身上下每個地方都如螞蟻在啃食一般,柳無眉開始不停的扣身上疼痛的地方,恨不得把皮肉摳破,把骨頭打碎捻出這些蟲子。
李玉函自然是不能眼看著柳無眉自殘,他單膝跪下,一手把柳無眉緊緊地攬在懷里,一手牢牢抓住他的一雙手腕。
“眉兒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他連連親著柳無眉的額頭,柔聲安慰。
“不不要”柳無眉大叫搖頭,不斷掙扎,淚水橫流。“給我藥,給我藥我要死了我快死了”
如果還有“藥”,李玉函早就拿出來舒緩柳無眉的疼痛了。可是這“藥”因柳無眉病發得越來越頻繁,已經用沒了。況且這兩日能換取解藥的楚留香近在眼前,他們的心思都去想怎么取他的性命了。誰還去想那只能暫時舒緩疼痛的“藥”。
“不會的,不會的,你不會死的。”李玉函說著,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抱起柳無眉快速掠到林溯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