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飛驚可不愿意見到這個師弟,因為他太能搞事了。他的出現,意味著麻煩。
“你不好好的做你的小侯爺,來我這做什么!”
——小侯爺?
京城年紀輕輕身居侯位又如此絕色的男人能有幾個?
唯有一人——小侯爺方應看!
“自然是奉了師父的命來催你咯。”方應看道。面上掛著天真純善的笑意。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位小侯爺的城府深如巨海。
“師父?”狄飛驚面色微變,“她回來了?”
“自然。”方應看點頭,“師父給你下了最后通牒,趕緊撤身。我們那位小師侄可是要動手了。”
“我……”狄飛驚面露猶豫。這般猶豫的神色,不該出現在低首神龍狄飛驚的面上,可他偏偏展露了。
“可是舍不得了?”方應看嘖嘖搖頭,而后語重心長地勸上那么一句,“師兄啊。為兒女情長所困,可是要不得。”
“你看上那女人,連對自己的未婚夫都能下蠱。若不是當初師父暗中請來逍遙派的無為子出手,恐怕金風細雨樓早倒了。”
“如此心若蛇蝎,心計很辣的女人,你居然也看得上。”
嘖嘖嘖,瞧瞧小侯爺說的是什么話?
本來是勸,可說著說著就埋汰上了。
“難道是——她唱歌好聽?”這點方應看還是從蘇夢枕那里聽說的。光挑這個說,直接把兩人都埋汰了。
“……”狄飛驚如往常一般低著頭,他并未被方應看的話激起什么火氣。也是能坐上六分半堂二當家之位,自然氣度超然。
細細想來,他對雷純沒什么不舍,說喜歡?
嚴格來說只能說是有過觸動,但喜歡還談不上。他本就抱著目的而來,奉命監視六分半堂的一舉一動,平衡金風細雨樓與六分半堂的勢力。他是自由身,可又不是自由身。
若是自己當初沒入純陽宮……
——想來我會喜歡她的吧?而她的父親,我也會對其真心效忠。
可是,這對父女偏偏與我是對立面!
狄飛驚這般想著。
“可否……師父可否應允了,留雷氏父女一命?”
他這話惹得方應看一挑眉,似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當初雷損本應死在雷媚劍下,是你把他救出,讓他茍延殘喘至今。如今又想替他們求情?”
說著,方應看竟是笑了。不過他的笑容極冷,一如他后面的話一樣,透著冰碴子:“師父說過,六分半堂可以是個江湖勢力,可絕對不能插手朝堂之事。更不能做蔡京手里的刀。
不管是誰。只要站在蔡京那邊,下場就只有一個——死!”
狄飛驚:“……”
確實如此。師父在當初蔡京與雷損接觸時就已起了殺意。
見狄飛驚沉默不語,方應看覺得是情理之中,卻又覺得有些超乎意料。
“嘖……你在六分半堂這幾年,我怎么覺得你越來不像你了?果然,當初就應該我來做這事兒。”
而且,他絕對會比他做得更好!
“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出于那一點點的同門之宜,“我當初不過是找小師侄要了個侯位,搞個小勢力玩兒了玩兒,就被師父一劍抽得半年沒能下床。
你若是再猶豫,等到師父不耐煩親自出手——我估計六分半堂也就自此消融于世間了。到時候,你也討不了什么好。”
方應看又笑了,如嬉鬧般的,眼中卻閃過一絲深意。
——最好等師父親自出手。
半年不能下床的滋味兒,怎能只我一人體會呢?
——你說對吧?
我的好師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