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佳瀾回過神來,立即答道:“怎么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對面的女人似乎被她的話逗笑了,語氣輕快活潑:“因為你爸爸是笨蛋。”
這句話一完,對面突然沒人聲了,傳來的是一陣吵嚷喧鬧的雜音,對面不知道在干什么。
過了一陣,終于又有人說話了,這回是她爹:“我回國的時候拿的不是上次的手機,你好像又開了免打擾,新的號打不通,所以用的是你阿姨的手機。”
雖然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她還是忍不住開了個玩笑:“……老爸你為什么老是換手機號呢?這樣很容易讓我覺得我們家其實是有貸款危機,你們其實在逃難呢。”
對面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喂?不在嗎?”
在她的催促下,對面終于又出聲了,不過語氣有些干澀無奈:“乖女兒啊,你是不是最近生活費不夠花?不夠就告訴爸爸,以后我讓秘書專門開一個號收你的信息,想說什么說什么。”
陸爹很憂傷,他這半年給女兒打電話次數不多,但是回回都被對方說的啞口無言,難道是到了叛逆期缺乏溝通嗎?
他老婆坐在一邊,看他面色從紅到青再到白,笑意盈盈地問他:“怎么啦,又被堵回來了?”
“和上次差不多。”他有些喪氣地把手機遞給了她。
她心情愉快地接過來,對女兒說:“你們趕緊回來吧,我們等了好久了。”
“哦,好啊。”她應到,隨后又補充道:“這次分班考試,我考的不錯,現在和霍寧洲同一個班啦。”
說到這個,她還是有點小嘚瑟的,畢竟她現在也是火箭班的人了,他們應該會很高興吧?
但是對面的回答并不如她所想,沒有特別高興:“這種事不重要,你開心就好啦,快回來讓媽媽看看瘦了沒有。”
陸佳瀾見她也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只能點頭稱是,然后掛斷了電話。
看著手機屏幕上面的通話時間“1:45”,她有點難過。
不過還是早點回去吧。她深吸一口氣,收起手機,對一旁的霍寧洲說:“沒想到他們居然現在回來了,有點驚喜。”
其實還是驚嚇比較多。
“其實剛好,老師說一個星期后要開家長會,最好所有家長都去。”他的聲音很平和,如潺潺流水,讓人心靜。
“希望他們能多待一會兒吧。”她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實她也沒有抱太大希望。在記憶里,她和父母見面的頻率和時間都不太長,基本上班年上見一次,一次三四天,然后他們繼續出國,她繼續留在國內。
對于原主而言,父母也許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附和,只有短暫的真實,留給她的只有無盡的寂寞。
霍寧洲看她神色有些黯淡,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想他們了嗎。”
她有些沒精打采,情緒低落:“有點。不過感覺他們的生活沒有我好像也很不錯。”
這其實也是她上一世就有的疑問,她為什么會被遺棄呢?如果真的不再意,那為什么要生下她呢?
原主也是這樣,父母感情很好,但是就是不管她,甚至對她的學習也毫不在意,她真的不明白是為什么。
霍寧洲看向她的臉,并沒有紅眼圈,也沒有淚痕,有的只是困惑和不解。
“他們或許不是不關心,只是和你關心的方向不一樣。”
“不管怎么樣,但世界上總有人期待的你是你同樣喜歡的樣子。”
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溫柔,少有地帶著安撫意味,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陸佳瀾莫名想到了薄荷花,明明帶著霜與雪般冰冷的味道,卻又開出了那么溫柔的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