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公司那邊的人也不順利。
開面包車的孫武一路穩穩當當,是個連黃燈都不搶的本分人,就這樣一直追了半小時,當吳副隊那邊突破失敗的消息傳到李全的耳朵里時,他們剛好跟著面包車行駛到cbd附近
原來提贖金的這家伙最開始不是要往江新區走,而是借道南江大橋跑cbd,以避開上班高峰期。
李全心里詭異的感覺本來就重,等聽到警方那邊的壞消息后更打心眼里覺得不妙,視線透過車窗玻璃緊緊黏在面包車上,身邊的副手突然出聲說“哎,老大,不對啊,這綁匪是不是正在往孟氏遠景集團總部走”
李全一聽這話,轉頭和副手對視一眼,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綁匪到底想干什么
現實很快給了他們回答,面包車晃悠著到了孟氏遠景集團的停車場,卻被保安攔住了進不去,那開面包車的孫武從破爛車里伸出一顆頭,好脾氣的對保安說“我是來送東西的,就送給你們公司老總,雇主說他已經聯系好了,我能進去嗎”
327號廠房里的錄音機毫無疑問是綁匪留下的,里面的聲音孟驍言確認過了,就是余芳菲和孟琛。地上血跡經過檢測后發現獨屬于余芳菲,三個指甲殼也是她的。在現場沒有查找到孟琛受傷的痕跡,但警方隨后得出結論,那地方并不是第一現場,換言之,余芳菲的指甲蓋不是在327號廠房被拔的,那地方也從來沒有關押過余芳菲和孟琛。
再換言之,孟琛的安全,不能因為在現場沒有發現他的血跡而得到確認。
安岳路附近比較荒涼,一直都沒有安裝監控,最近的有監控的路口離廠房有將近三公里,一路上全是拉貨的大車進進出出,警方已經派人去查了,但無異于大海撈針。
最詭異的還是那位從靜安公園外拉走三千萬現金的面包車司機孫武,他實際上只是個身家清白的網約車司機,昨晚上在拉貨a上接到一筆訂單,要求他早上七點半到靜安公園門口把六個黑色的行李箱拖到遠景集團總部,送貨給集團老總。
下單的買主用的手機號是個新號,注冊人是個十八歲的孩子,前幾天剛掉了身份證。
“這事不簡單。”吳副隊揉了揉眉心“依327號廠房里的各種痕跡來看,最晚那些血跡也是在凌晨三點灑上去的,也就是說,早在我們還在準備贖金的時候孟夫人就已經受到了傷害,不管隨后有沒有人跟蹤孫武的取錢過程,這結局是不會變的。”
“派個網約車司機去取錢,引誘他中途使用手機發送信息,又把錢運到遠景集團,這足以證明綁匪綁架孟夫人和孟小公子的目的并不是為了錢,或者不是單純的為了錢。孟先生,最近一段時間內,您能想到有誰跟您的過節比較大嗎”
綁匪綁走人質,不想著怎么快速安全的拿走贖金,反而做了這么大一個局,浪費一天的時間,玩兒一個看似無聊的把戲,他的目的是什么
孟驍言沒說話。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沉默的像是一尊雕像。錄音機里余芳菲痛苦的叫喊聲好像還回蕩在耳邊,孟驍言不用閉眼就能聽到。雖然廠房里的血量不大,但誰也不知道那群喪心病狂的綁匪在拔了她的指甲后有沒有下更大的狠手,還有孟琛
孟驍言猛一握手,轉頭問李全“集團那邊查到什么東西沒有”
“小公子跟夫人的提示太隱晦了,集團里員工又那么多,我們還需要更多一點時間。”
可現在對他們來說,時間就是生命,外面的人還能等,被挾持的余芳菲和孟琛,他們等得起嗎
孟驍言越急,思路反倒越清晰。綁匪無疑是聰明的,第一個回合交手下來,對方硬是沒有留下任何可追蹤的痕跡。
昨天下午六點,余芳菲在電話里說“不該插手集團的決策”,但實際上,與孟驍言結婚五年來她從未插手過集團的事務,除了二十多天前她在集團內大鬧的那一次;孟琛說“想太爺爺太奶奶”,可孟家老爺子去世的時候孟琛才剛剛一歲,他為什么要說自己想太爺爺
孟琛的太爺爺孟老爺子,這一生在事業上最大的成就,就是遠景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