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承蒙師父對我抬愛,以后就算他怎么對我,我都不會有怨言,我永遠都是他的徒弟。”
態度雖然誠懇,可也順便告訴秦老爺子,師父已經拜過了,就算你讓謝忠軍把我逐出門墻,發生過的事情也無法改變。
你認不認我,反正我都認你,這事兒沒商量,也沒有退貨的余地。一日夫妻百日恩,離了婚還得叫前夫呢。
秦老爺子打量著張弛,他認不出這小子才怪,這一年他都沒發過那么大的脾氣,活了大半輩子,居然被倆毛頭小伙子給套路了,多花了二十萬,你說氣人不?
錢財乃身外之物,可咱老人家丟不起那人。二十萬呢!我老秦這輩子最疼得就是錢,不該花的錢,多花一分我都心疼。上周慶豐包子鋪少找給我一塊錢,我都心疼了一星期,這二十萬,豈不是要讓我掰著手指頭疼到駕鶴西去的那一天。
秦老爺子的表情越是風輕云淡,張大仙人越是心懸利劍,不知道這把劍什么時候落下。
秦老道:“總跪著干什么?起來吧。”
張弛這才站起身來,依然沒有感應到怒火值,也沒有感應到武力值,換成過去,張弛能夠斷定秦老對自己沒有敵意,可現在他卻吃不準了。
師父謝忠軍是已經達到開山境的三品高手,雖然不清楚秦綠竹到達了什么境界,可從山村雨夜,秦綠竹用石鎖擊殺野狼的表現也知道她戰斗力爆棚。
如此看來秦家應該是武學世家,最厲害得或許就是眼前的秦老。
想起自己此前跟秦老的摩擦,張大仙人不禁一陣口干舌燥,拿起茶幾上的茶盞,咕嘟咕嘟,灌了下去,水能滅火,雖然滅得不是三昧真火,可至少能解渴。
“張弛,咱們之前見過嗎?我怎么覺得你有點眼熟。”
張弛暗嘆,揣著明白裝糊涂,老爺子這就沒勁了,大家都是明白人,這都狹路相逢了,您老對我有怨氣只管圖窮匕見,何必彎彎繞繞,他笑道:“我看師公也覺得面善……”
正準備老老實實承認潘家園的事情,然后給秦老認個錯,爭取獲得寬大處理。徒孫給師公認錯,不丟人。
可秦老卻又打斷他的話:“想起來了,我見過你的照片,還是綠竹發給我的呢,老嘍,你看我這記性。”
兜了一個圈子,卻偏偏不提潘家園的事情。
張弛都替他著急,秦老是個太極高手吧,兜圈子一流,只見他來回畫著圈兒就不見他出手。
您老人家就不能給我個痛快,他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主動承認,可又一想,老爺子指不定從他身上找到了貓戲老鼠的快感,一下就把他虐死那多沒勁,老人家要好好玩弄一下自己這個鮮鮮嫩嫩的小仙肉。
真要是這樣,秦老就有點小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