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龍解開紐扣,落下車窗,迎著夜風,望著空寂無人的街道,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戰役只是剛剛開始。
呂堅強這個春節過得前所未有的安逸,一直到年初五都沒有值班,他和胡依琳也重歸于好,在節假期間兩人的感情也迅速升溫,接到小黎電話的時候,他正在胡依琳家里吃飯。
電話中小黎委托他幫忙調查一件事,一個叫何東來的逃犯新近落網,負責辦案的是他們分局,小黎希望呂堅強能夠幫忙去親自了解一下情況。
呂堅強答應下來,往分局打了個電話,目前負責這個案子的剛好是他的下屬,根據下屬所說案情并不復雜,是一件陳年舊案,何東來犯案要追溯到十六年以前,這十六年他一直逃亡在外。何東來當初案發的地點是在北辰,所以他們很快會向北辰方面進行移交,目前需要做得只是初步的審問,以及何東來落網的詳情。
呂堅強聽聞審訊還在進行中,馬上決定這就過去。胡依琳對呂堅強的敬業早有了解,這段時間她也仔細考慮過,既然決定選擇了他就得支持他的工作。
呂堅強風風火火趕到了分局。
何東來帶著手銬,頭發花白,因為長時間沒有修理,頭發亂蓬蓬的,花白的胡子一根根鋼針一樣倔強地挺立著,看起來比起實際的年齡要顯得更大。
呂堅強從下屬手中要過詢問記錄簡單瀏覽了一下,他示意將現場交給自己,坐下之后向何東來道:“何東來,北辰藥學院歷史上最年輕的教授,學校之光,哦,到現在仍然保持著這個記錄,可后來因為涉嫌學術造假和貪污研究基金被審查,審查期間,襲警逃離,至今逃亡了十六年。”
何東來抬起頭,一雙深邃的眼睛望著呂堅強:“年輕人,你說的這些,我完全不記得了。”
呂堅強見過形形色色的罪犯,何東來的反應也是其中一種,這種人很不好對付,擁有著強悍的心里素質,一問三不知,通常會對抗到底。
呂堅強道:“我了解了一下你當年的案子,其實你沒必要逃,以你當年犯下的罪行,至多也不過是七年,如果老老實實接受法律的制裁,你早就自由了,結果你選擇了逃獄,這十六年只怕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吧?”
何東來笑了起來:“我很好奇,你們怎么抓住的我?”
呂堅強道:“有人舉報!”
“誰舉報我?”
呂堅強愣了一下:“這是秘密!”
何東來道:“你知不知道一個人有多重記憶,人的大腦是這個世界上最復雜的器官,沒有人能夠真正了解。”
呂堅強不明白何東來這句話的意思。
何東來道:“人說謊話的時候,就是大腦給出信號,利用語言來偽裝,腦電波的產生在語言之前,能夠最精確控制自己大腦的人只有自己。”
呂堅強望著何東來。
何東來道:“如果我不想讓你們抓住我,你們沒機會。”
“你很狂妄!”
何東來笑了起來:“我向來狂妄!我知道你很想了解我的過去,我當年的犯罪動機,我完全可以告訴你,可說出來對你有害無益,你沒有能力幫我。”他環視了一下室內的環境道:“很快會有律師過來幫我。”
呂堅強不無嘲諷道:“你還有律師?”
何東來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