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沒有聽從楚文熙的奉勸,向她道:“你帶小雨先走。”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何東來的可怕,成為幽冥之后,何東來已經迷失了本性,如果他身邊不是白無涯而是自己,他同樣會這樣對付自己。張弛不可以讓何東來從這里走出去,一旦如此,對這個世界而言是一場空前的災難。
白云生的九道身影重疊在一起,瞬間已經繞行到何東來的身后,右手五指如鉤直奔何東來的后心抓去,他要將何東來的心臟從胸腔中掏出。
明明近在咫尺,可在他出手之后,何東來帶著白無涯瞬間消失,兩人的身軀漂浮在半空中,紅色的血霧縈繞著他們的身體,這血來自于白無涯。
白云生怒吼一聲,再度施展出靈狐九變,九個一模一樣的白云生從四面八方將何東來包圍。
何東來雙臂用力,懷中的白無涯發出一聲悲鳴,骨骼碎裂的聲音過后,白無涯的身體軟塌塌掉落在地上。
何東來吸了口氣,縈繞在他身體周圍的血霧被他吸收殆盡。
九個白云生將靈能提升到最高點,同時向中心的何東來發動攻擊。
眼前一晃,再度失去了目標,白云生有生以來從未遭遇過這樣的局面。
楚文熙來到林黛雨身后,一掌擊中了她的頸部,將林黛雨打暈過去,扛起她的身軀,向外面逃去,她沒有多說什么?她相信張弛選擇留下一定有他留下的理由。
地面上白無涯的尸體萎縮變形,化為一只白狐。
張弛從白狐身邊走過,掃了一眼,心中暗嘆,白無涯是死在了他們父子的野望之下。
何東來站在剛才冰柱所在的地方,冰柱已經化為齏粉,地面上冰屑堆積如雪,何東來望著那堆冰雪若有所思。
白云生站在他的身后,并沒有急于發動攻擊,望著兒子現出原形的尸體,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
何東來右手五指張開,地面上的冰屑緩緩上升,在他的手中聚集成形,變成了一把晶瑩剔透的冰劍,血紅的雙目盯住張弛。
張弛手握龍鱗刀平靜注視著何東來道:“這里不屬于你。”
何東來向前跨出了一步,踩在冰屑之上印出一個深深的腳印。
張弛不敢有絲毫懈怠,體內靈能匯聚,熱能源源不斷地注入到龍鱗刀中,龍鱗刀變成了通紅透亮的顏色。
白云生充滿怨毒地望著對峙中的兩人,他終于明白,就算沒有何東來的意外蘇醒,自己也不是張弛的對手,強大的靈能充滿著地下空間,一冷一熱,兩種不同的能量在雙方沒有交手之前已經在空間中相互角力,即便是身處戰圈之外的白無涯也能夠感覺到冷熱交替的壓力。
兒子的尸體就在眼前,他沒有時間悲傷,也沒有急于第一時間復仇,鷸蚌相爭漁人得利,只能在兩個強者交戰的時候尋找機會。
張弛大聲道:“老狐貍,一起上吧!”龍鱗刀騰地燃燒了起來,帶著烈火撲向何東來。
楚文熙分得清大局,她已經帶走了林黛雨,張弛同樣分得清大局,面對已經成為幽冥的何東來絕不可以摻雜父子之情,稍有不慎可能不是他自己面臨落敗的局面,整個世界都可能因為他的一念之慈淪為煉獄。張弛也知道白云生在打什么主意。
想看著他們父子二人拼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然后撿便宜,這樣的想法要不得,白云生如果明智就應當和自己聯手對付何東來,張弛向他發出召喚就是為了讓這只陰險狡詐的老狐貍認清現實。
現實是殘酷的。
何東來手中的冰劍宛如冰河狂奔直奔前方的烈火迎擊而去,冰與火兩股不同的龐大力量相互撞擊在一起,冷熱兩種不同的能量在沖撞中爆發,滾滾氣浪向周圍輻射而去,周圍的玻璃碎裂,紙張飛起。
張弛本以為自己體內的靈能應該強于何東來,但是他們這次的正面相交給他以強大的沖擊,刀劍撞擊的剎那,張弛感覺胸膛如同被人重重擊打了一拳,身體踉蹌著后退了數步。
按理說本不該發生這樣的狀況,他在幽冥墟繼承了向天行的強大靈能,但是在重新返回這里之后他靈能大打折扣,難道說何東來成為幽冥之后,從幽冥墟來到這里他的靈能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甚至有所增長,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釋他們在正面對抗發生的形勢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