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真是哭笑不得:“光天化日之下,一個保潔大媽拉著一位事業有成的神秘局局長,你覺得像話嗎?”
黃春麗白了他一眼道:“知道你小子的心思,擔心拖累我是不是?就你那點花花腸子,我還能不知道?你要是把我當成外人,我以后就不再管你的任何事情。”
張弛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黃春麗道:“上車。”
張弛道:“這車上也不安全。”
黃春麗道:“你只管說,我有辦法解決。”
張弛已經多次領教過她的厲害,黃春麗的靈能非常強大,擁有情景重建的能力,如果有她幫助追蹤線索,事情肯定會變得容易許多,更何況黃春曉是她的姐姐,她本身也有知情權,斟酌之后還是將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黃春麗。
黃春麗其實早就知道姐姐已經去世,可聽到她肉身死亡的消息心中仍然難免難過,低聲道:“她現在在什么地方?帶我去見她。”
張弛道:“人已經被送往了神密局,不過我已經命令他們暫時不要進行尸檢。”
黃春麗道:“怎么會發生這種事?你有沒有什么線索?”
張弛搖了搖頭,不過他想起了一件事,將一條須根遞給了黃春麗,這是他偷偷留下的。
黃春麗將須根攤平在手中,然后握住,閉上雙目,很快又睜開雙目道:“水月庵。”
水月庵山門緊閉,不知發生了什么情況,張弛和黃春麗翻墻而入,看到院落中的滿地綠葉,春還未至,葉已綠,黃春麗踩著厚厚的綠葉來到銀杏樹旁,發現這棵銀杏樹已經徹底枯死了。
她伸手撫摸在樹干上,在這棵大樹靈氣徹底消失之前尋找可能存在的線索。
天地未曾有絲毫震動,可張弛的內心卻感覺忽然一震,地上落葉無風自動,紛紛升騰而起,只是在距離地面一米左右的地方就停滯不前,逆時針旋轉,在旋轉中迅速枯萎變黃繼而又化為齏粉。
張弛本以為會看到黃春麗重建此前的場景,可并沒有看到逆流重建的場面。
那棵銀杏樹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在響聲中四分五裂徹底解體。
黃春麗睜開雙目向后退出幾步,張弛擔心有樹枝落在她的身上,來到她的身邊準備隨時出手保護。
黃春麗搖了搖頭,等到塵埃落定,方才輕聲嘆了口氣道:“這里一定發生過什么,可是我卻什么也看不到……”神情頗為落寞。
張弛道:“您的意思是兇案發生在水月庵?”
黃春麗沒說話。
張弛實在是有些想不通,雖然秦君卿非常厲害,可是楚文熙畢竟掌握了通天經,以秦君卿的修為應該傷不了楚文熙才對?但是死者可以確定就是楚文熙,確切地說應當是黃春曉的肉身,林朝龍將楚文熙的大腦移植到了黃春曉的體內,現在肉身已經死亡,楚文熙的大腦又如何存活下去?
黃春麗道:“我想親眼看一看她的遺體。”
張弛點了點頭:“沒問題。”
作為黃春曉的親妹妹,黃春麗的這個要求并不過分,她的出現理所當然,按照程序,沒有親人的簽字也不應該進行尸檢。
黃春曉的尸體暫時被送到了神密局的鑒證科,張弛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自從他冒充謝忠軍的身份回到京城之后,岳先生突然保持沉默,安崇光方面也只是被關押,沒有接受進一步的審訊,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前兆,張弛隱約覺得岳先生的沉默或許和楚文熙的死亡事件有關。也許岳先生是在醞釀大招,在她沒有出招之前,自己也要利用這難得的機會,盡快做出布局,準備和她進行決戰,重新奪回神密局的控制權,頂著神秘局局長的身份張弛做事也方便了許多。
黃春麗看到已經了無生氣的姐姐內心并沒有想象中的悲傷,其實她早已接受了姐姐去世的現實,一直以來活在世上的只是楚文熙,竊取姐姐身軀而存活,眼前的姐姐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可對她而言卻是終于得到了解脫和平靜。
鑒證科的負責人雖然沒有對尸體進行解剖,可是他們也進行了常規檢查,向張弛出局了一份初步的尸檢報告,黃春曉的身上有多處傷痕,初步判斷是暴力毆打所致,但是沒有找到致命傷。
非常奇怪得是,她的身上找到了不少的植物根須,判斷為銀杏,死亡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二個小時,在她的指甲縫隙中發現了一些植物纖維和紙屑,紙屑的成分推斷為宣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