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如今天涼你還是好生歇著的好,多憂煩思于身體并無益處,奴婢先行告退。”文嬤嬤板著臉說了兩句,屈膝就要退下。
安陵郡主卻是突地翻過身來,冷看著她,“你肯定在心里笑話我,是不是”
文嬤嬤,“郡主是主子,奴婢豈敢。”
“不敢而不是不會。”安陵郡主呵了一聲,“帶著你的人自己回宮去,我不需要你們伺候。”
文嬤嬤不卑不亢,“奴婢等皇命在身,恕難從命。”
房間里的蘇合香已經燃盡,文嬤嬤又親自添了些在爐子里,恭敬地退了出去。屋內無人更沒有聲音,魏成晚盯著桌上的香爐瞧了半刻,喉間突地發出幾聲咯咯的笑聲,猛然坐直了身體,抓著身前的帳子狠狠地揪扯兩下,“該死該死該死”
她散著長發垂頭走到梳妝臺前坐下,妝鏡里人面白唇干,眉間寂寂無神,這一場大病將她磋磨的沒了大半的精氣。
魏成晚對著鏡子畫眉,久病發軟手也有些抖,一下,兩下。
一邊扯著嘴角笑,一邊喃喃道“不急,不急,不急呵呵呵哈。”
鶯兒端著藥進來的時候魏成晚早已畫好了眉,還涂了唇脂敷了淡粉,整個人氣色大變。
“郡主,你下床來怎么也不披件衣裳”鶯兒連忙把藥放下從屏風邊的架子上取了件披風來搭在她身上。
安陵郡主扭頭看著她,接過藥碗一飲而盡,回坐在床上問道“裴少夫人走了”
鶯兒應道“走了,瞧著臉色不大對呢”她有些猶疑,“可是出了什么事”
安陵郡主不答,而是另說了話道“文嬤嬤她們來了幾日了”
鶯兒幫她理了理被子,“郡主落水后第二天就來了。”
安陵郡主偏著頭,冷冷地移了視線在房中的香爐里,“已經來了這么久了啊。”
今日是她相差了,原以為直接和寧茴撕破臉好叫這文嬤嬤回去稟報給圣上聽,沒想到這寧茴長了幾分腦子,在她面前都不承認。
文嬤嬤的用處沒了,留著這里污了她的地兒不說還敢管東管西,一雙魚珠子沒地兒放總盯著她,行動不方便至極實在叫人惱火,現在也是時候讓她滾遠些了。
方才要你走不走,那接下來該怎么滾可就由不得你自己了。
魏成晚把蜜餞直接咽了下去,吩咐鶯兒道“你去取了小案和筆墨紙硯來。”
“郡主這是要做什么”
“叫你去就去,怎么那么多話”魏成晚不悅地看著她,斥道。
鶯兒噤聲,暗道自己又忍不住多嘴了,依著她的意思連忙去取了東西。魏成晚坐在床上身披加厚的披風,半伏在小案邊兒上提筆蘸墨。鶯兒偷瞄了一眼見她在默寫佛經旋即又警醒地收回了目光。
期間文嬤嬤進來瞧了好幾眼,勸了兩句叫她好生歇著見人不聽又退出去了。
“難得出來一趟,少夫人要不要去逛逛”青苗是個喜歡熱鬧的,她偷偷掀起簾子一角往外看了兩眼,提議道。
寧茴不大感興趣,手肘撐在案幾上捧著臉,“有什么好逛的,沒意思,還是回去睡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