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還是裴郅頭一次瞧見送人花的時候手上還捧著土的,看起來著實有些好笑,他唇角動了動伸手接了過去,泥土在她手心煨熱了落在他這里也不覺得冷。
“就這么喜歡這些花花草草”
寧茴含著笑點頭,“對啊,我父親母親常說這都是上天給的恩賜。”是這個世上最珍貴的東西。
裴郅聽到說起父母瞬間想起了當初戰死沙場的寧將軍,圣上和鎮國長公主說起那一場戰役時也頗是感慨。
寧茴她自小父母雙亡卻有伯父伯母一腔愛護也是少有的幸運了。
只是裴郅眉眼一動,“隔了這么多年,這些話你倒是還記得清楚。”說實在的,在他的印象里就是母親的樣子也都有些模糊,當時年紀太小,很多東西都不記得了。
寧茴心里一個咯噔,哎呀,一時嘴快忘了原主父母離世的有點兒早了。她只得干笑了兩聲,“我記性一直都這么好,能從三歲記到老。”
裴郅看著手里的花,“是嗎”
寧茴點頭,“是啊。”
她歪著頭裝傻,裴郅莫名心情稍霽,握著那細白的手腕兒將人拉了起來,大步回走。
寧茴被他突然一拉有些懵,“這是干什么去”
裴郅眼眉一壓,簡潔道“進宮。”
寧茴“哈”
兩人順著鵝卵石鋪的小道疾步往前,齊商青丹兩個一直在路的那頭靜候著沒過來打擾,他們見著人影急忙迎了上來,“世子,少夫人。”
裴郅頓下腳步,將手中的花土遞給了齊商,“馬上叫人備好車馬。”又轉向青丹冷聲道“立即去取些水來。”
齊商急匆匆地就跑了,一手攤著土一手擋著風,走的老遠了還莫名其妙回頭看了裴郅一眼,挖了棵小野花回來是啥意思
這頭離廚房很近,青丹很快便取了一銅壺兌的溫熱的水來給兩人將手上的泥土淋洗干凈。
待裴郅帶著寧茴出了府中大門,齊商和楚笏兩人已經備好馬車候在一旁了。
福安院里氣氛有些凝滯,榕春伸著手給裴老夫人順氣,在一旁的榕夏也忙遞了茶碗到她嘴邊兒,裴老夫人被氣的夠嗆,就著榕夏手上的茶杯喝了連喝了好幾口熱茶才順下去。
她抬手在案上狠狠一拍,嚇得榕夏差點兒手一抖把茶杯丟到了地上,她滿定下心神將手中東西放下就聽見老夫人的急怒之聲,“誰給她的膽子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兒自裁好他個朱氏,真是朱御史家養出來的好女兒”
裴老夫人臉都快被氣歪了,“明日就是圣上萬壽,她今日就整這么一出是存了心的來折騰人是不是”自裁也不知道尋個好地兒尋個好時候,死了還給活人找罪受。
好歹裴老夫人還知道在兒子和下人面前端著面子,將后頭的話憋在了心里,暗暗地埋怨了好一番才堪堪冷靜下來,卻也突然驚覺不對,開口疑問道“我兒可知道她為何做出這事兒來”
裴敬可沒有替裴朱氏隱瞞的意思,將那些事情與裴老夫人一一細說了個遍,裴老夫人直接氣的一個倒仰,被榕春扶著狠喘了幾口氣半天都沒能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