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真瞥了他一眼,丟下棋局站起身往寧茴那邊過去,路過裴郅身旁的時候佛珠一動,低聲道“愣什么神,還不起來”
裴郅聞言摸了摸腰間玉佩,立時便站起來,面無表情靜靜地看著法真和寧茴說話。
寧茴對著長公主道謝的時候察覺到裴郅的目光,她沖著他笑了笑,裴郅把玩著玉佩的手指確是叫上頭的穗子纏住,他沉著臉對她微微頷首,低垂下視線慢條斯理地將纏起來的穗子給理順了。
“青青草原,裴郅的臉好臭啊。”寧茴在心里頭感嘆了兩聲。
青青草原還記恨著寧茴剛才說它眼瞎,“哦喲,小狗狗的鼻子挺靈的嘛,這么遠都能聞到。”
寧茴“”很好,熊貓,這下我們梁子結大了
離酉時其實還有些時候,但昭元帝惦念長姐,早早地就遣了裴郅來請人進宮去,幾人也不好耽擱,這便出了府門去,乘著馬車直往皇城。
長公主坐昭元帝派來的車駕,裴郅和寧茴兩人坐的一輛。
裴郅仍舊垂目玩兒著他的玉佩,不說話也不理人,寧茴偏頭連瞅了他幾眼,裴郅指尖一頓,分給她一絲兒輕飄飄的目光,平聲道“有事”
寧茴搖了搖頭,“沒事。”
馬車又恢復了安靜,寧茴其實是個挺喜歡說話的人,平時一有空就和青青草原瞎扯皮,但是她現在和那只熊貓結梁子了,準備把它暫時拉入黑名單,沒人說話又沒事兒做也是無聊的很。
她干脆從馬車小幾下摸出了小鏡子玩兒,撐著頭無聊地對著自己左看右看。
好在長公主府離皇城不遠,沒用多少時候就到了目的地。
進了皇城到達宮城門口,昭元帝身邊的張公公已經候等著好一會兒了,見到法真穿著一身素青色的長衣從車里下來,他當場紅了眼睛,“長公主殿下,奴才可是好些年沒見著你了。”
鎮國長公主在清水庵的事情只有極少幾個人知道,法真也不愿別人來千葉山打擾她,昭元帝若是去了她直接不見,也只有裴郅過去她才肯露個面,算來算去張公公確實是許久沒見著她了。
昭元帝一心要叫法真去說話,張公公和裴郅問了好就領著人回去復命了,他二人站在宮門口,寧茴望了望天色,問裴郅道“那我現在去哪兒呢”來的實在是早了些。
裴郅轉頭往皇城官署去,走兩步頓住叫她,“不走”
人家都叫她了,她當然是過去呀,寧茴眨著眼睛小跑到他身邊,禁步上的玉佩綴珠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督御司位于官署最西側,其他官員都不喜歡往這邊湊,一路上所見的人倒是少。
大衍民風開放,但把自己女人往官署里帶這裴郅也是開了這頭一遭,瞧見的大人多是心底冷笑但難免又有些好奇,御史府的人則是直接暗戳戳地給裴郅記一筆,想著待到明日就將手里頭的折子遞上去好好參他一本。
裴郅冷冷往御史府的大門口掃了一眼過去,站在門口的那位年輕大人連忙別過頭去裝作自己什么都沒看見,順便又在心里罵他十幾遍。
寧茴都快好奇死了裴郅上班打卡的地方,亦步亦趨地跟著他,順著長道過去,拐了幾個彎停在了督御司的門口。
寧茴一停下來就感覺到一股陰森駭人的氣息,明明剛才走一段路挺暖和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