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沒了外人,裴都舉著傘上了檐下石階,抖落傘面兒上覆著的薄雪,與裴昕道“你進來。”
裴昕緊緊地摟著身上的衣裳,被梨蕊攙著進了里去。
裴都坐在榻椅上,手肘撐抵著小幾,溫雅清貴,“今日早朝定王被停奪了職。”
裴昕驚了一下,忙問道“這、這是為何”新年第一天上朝就被停了職,圣上這是什么意思
她現下這模樣實在是入不得眼,裴都不著痕跡地移開眼,“內中原由不清楚,總歸是惹了圣上厭煩就是了。”要不然也不會選這樣個時候,在朝政殿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兒,全然沒有給定王丁點兒面子的意思。
裴昕“怎么會這樣”
她心中又是驚訝又是擔憂,裴都不緊不慢地飲了口熱茶,他這個妹妹啊,以后的日子可有得熬了。
定王奪職賦閑之事他雖不大清楚,但大概估摸著應該是長兄的手筆,那位素來睚眥必報,可是從不叫自己受委屈的。
再怎么樣她裴昕前頭冠上的也是個裴字,定王再是不顯,這內里也總有幾分遷怒的。
她進府便是妾,又慣是和未來的定王妃樓大小姐交惡,到時候也定是少不了磋磨的。她比起其他人又多得了定王幾分青睞,必是后院兒眾矢之的,孤立無援。
再有方才雪地里那一場鬧劇,雖不是什么大事兒,但以柳芳泗的性子多半記恨,他估計現在應該跑回華陽長公主府找她娘想辦法去了,華陽長公主的心思深沉,也說不得要在哪里叫她狠狠地摔上一跤。
裴都心里門兒清,但他當著裴昕的面卻只字不言。
他早拉過她好幾把,然自己選的路,自己受著吧,有的人總得吃了些苦頭才知道世事艱難的。
自己立不起來,別人摻和進那么多又有什么用處
定王卸任,果如裴郅預料那般,由他暫時兼掌大理寺,因為多了一份事兒,他傍晚從官署回來又在書房忙至戌時末才停了手。
半濕未干的黑順長發散在肩頭,眉眼陰艷,身上只批了件素色暗紋大氅,瞧著真像是個美人兒。
寧茴笑著脫鞋上榻,接過青丹手里的干帕子給他擦頭發,她動作輕柔得很,鬧得他心頭發癢,他摁住肩頭的手,沉聲道“別鬧。”
寧茴從他身后歪了頭出來,反駁道“我沒鬧。”
裴郅側身從她手里把帕子扯了出來,把人抱在懷里,軟玉溫香,入手凝脂,這心頭癢乎得更厲害了。
他湊過去親了親她微紅的臉,呼吸暖熱,發梢冰涼,寧茴伸手撥了撥他面頰臉側滑落下來的長發,順勢環著他的脖頸。
裴郅道“我后天走。”
寧茴“嗯”
他柔聲道“此去一月,夫人不該親親我嗎”
寧茴依言仰頭印上他的雙唇,他喉間逸出輕笑,親吻間抱著人轉到了床上。
夜里無聲,只她低語動人。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