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齊商倒是徹底看清了,不是韓意蘭還能是誰。
他與韓意蘭不熟,但轉念想到這是少夫人親表妹,關系似乎也還融洽,詢問的時候便也少了幾分公事公辦的味道。
他問道“韓小姐,你怎么會出現在瑨園的水牢里平春和這里可有一段路的。”
韓意蘭喝粥的動作慢了下來,沉寂半晌方才開口,聲音嘶啞,“出了些事叫他們給捉去了。”
齊商“是什么時候”
韓意蘭“好幾天前吧。”
她本是韓家小姐,和瑨園關系不大,齊商別的也沒多問,只簡單地走了個流程,末尾道“明日一早我雇輛馬車送韓小姐回平春,今晚你便早些歇息吧。”
齊商站起身就走,卻叫韓意蘭叫住了。
“韓小姐是還有事”
韓意蘭撐著虛弱無力地身子往前探了探,“我能跟你們一起去京都嗎”
出了這樣的事,她若回平春非得叫祖母捏住,這一輩子也就莫做他想了,至于母親那里她傳信回去,待安定下來再另外行事的好。
齊商有些驚詫,“韓小姐去京都作甚”難道是要去找少夫人
韓意蘭道“在平春悶了十幾年,想著去別處瞧瞧。”
齊商皺了皺眉,“這事兒我拿不定,還得先問過世子。”
“有勞大人了。”
齊商覺著這韓小姐真是奇怪,從瑨園死里逃生出來,第一反應難道不該是回家去的嗎
去京都
他搖頭晃腦,這些姑娘家的心思可真是搞不懂。
齊商一走,原本守著看管她的侍衛也退到了外面,屋里便只剩下了韓意蘭一人。
她抱著被子坐在床上,半晌后下榻,從地上那堆濕淋淋臟透了的衣衫里撿出了荷包,倒出里面的花籽攤開在擺放著桌燈的小幾上,半低著頭,默然瞧了許久才又回了榻上。
瑨園之事就此算是了結,即便有些漏網之魚,也成不了什么大氣候。
就在江湖朝堂都因為這事兒鬧得風風雨雨,裴郅一行人整理行裝,返往京都。
裴昕出嫁,國公府里少了個人,卻和以往沒什么大的相差。
裴珍和丞相府的樓三公子定下婚事,老夫人看了日子商量后將婚期定在初夏,寧茴一邊忙著她的事兒,一邊還要繼續給她那一點兒沒有存在感的妹妹裴悅相看,連著幾日倒也充實。
開春后便一直都是晴朗天,晚間好難得飄了雨,轉眼天亮又停住了。
寧茴一早起來暈乎乎的,待到收拾妥當太陽已經升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