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住在別人家還這般想不大好,但她也是真看不上這兩位表嫂,一個惦記小叔子,一個給男人下藥,這真是好難得才找出這么兩個來,居然還湊到了一家子里,更是不容易了。
拜祭這事兒于她們姐妹關聯不大,跟著走了一通形式后站在一邊聽著裴老夫人和許老夫人瞎扯話。
許茹玉觀摩了兩分許芙安的表情臉色,嘴角微向上扯了扯,眼瞼微壓著只用點點視線小心地落在正和柳芳泗低聲說話的一身月白色大氅的裴都身上,停頓片刻又移到了面無表情的裴郅身上。
她扣著紋花袖邊兒的手指動了動,斂目沉思。
沒人注意到她內底的心思,但方才掃過來的視線,便是再隱晦那混跡官場異常敏銳的兩兄弟也各有所覺。
裴郅只是微瞇了瞇眼,裴都卻是展顏輕笑,這位八竿子打不著的表妹可真有意思。
柳芳泗見他一笑,目光愣愣地,問道“夫君笑什么”
他溫聲道“沒什么,只是看見了只蒼蠅。”
柳芳泗嘟囔道“蒼蠅有什么好笑的。”
裴都不再多說,柳芳泗又有些委屈,拉拽著他的袖角,“夫君”
這夫君二字喚的著實哀怨,便是天崩地裂也一張笑臉的裴都都眼角微抽,眉頭一皺,不著痕跡地扯回袖子,溫聲道“祖父墓前,有什么話待回去再說。”
柳芳泗跺了跺腳,她倒是想回去說,關鍵是回去找不著人吶
就算找著了人,說兩句就又打發她走,新婚之后沒多久就出了朱氏那檔子事,后來她又被裴老太婆禁足,這都多少個月沒躺一張床上了
原以為那遭人恨討人厭的裴昕滾了,沒她瞎摻和,怎么著也能水到渠成,結果
柳芳泗郁悶得心口梗梗發疼,煩躁間抬頭正對上許家兩姐妹的目光,尤其是許芙安,那樣子她真是太熟悉了,沒別的,她當初就是這么盯著裴都的。
好啊,什么蒼蠅狗屎都想往上頭湊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玩意兒什么東西
因為上回華陽長公主府和小廝躺一張榻上那事,柳芳泗在裴都面前自矮了一截,再者面對著裴都的溫言和語,少有人能折騰的起來,夫妻倆在一處的時候,柳芳泗脾氣收斂得多。
但這一掃到對面那兩姐妹身上,瞬間就變成了刀子,能活生生地剜下肉來。
許芙安被她看得心肝兒都顫了顫,忙撇過眼去,暗道這二表嫂真是名不虛傳。
這是想要沖上來撕她的節奏
許茹玉微蹙了眉,也避開了她的眼刀子。
如此看來,相較之下倒是寧氏好相與些。
許家姐妹皆移了視線,柳芳泗心下冷哼,扭頭與夜梅道“叫人給我盯著那兩個小蹄子,看緊了,有什么異動立刻告知與我。”
她聽到夜梅應了是,鼻中嗤了一聲,最好不是她想的那樣,要不然,呵,就是求爹告娘也非給她們好看。
她才嫁進裴家不到一年呢,就敢來惦記,也不看看她柳芳泗應不應。
這次拜祭老國公,叫柳芳泗生出警惕,一路上她也不使勁兒往裴都面前找話了,暗中盡防著許家姐妹。
裴老夫人拄著拐從裴家墓園里出來,又想起年輕時候的那些事兒,陰著臉回院子用了兩口飯就躺床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