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茴哇一聲,“他真大方。”這出手太闊錯了。
韓意蘭不由一笑,“是挺大方的,我看到的時候都驚了一下。”那一荷包的夜夜香花籽價值幾何根本無法用言語估計。
更重要的是
它生在懸崖峭壁,萬丈深淵,幾乎不可攀折。
因為難得,所以珍貴。
寧茴拍了拍手上的泥,好奇問道“我認識他嗎”
韓意蘭在旁邊的小水桶里沾濕帕子與她擦了擦手,眼睫顫了顫,輕聲回道“不認識,沒有人認識他。”
她也不認識。
她知道他手里有一把劍,手上有幾道疤,還有每次離開的瘦削背影。
“啊不認識的那他為什么要送這個給你”這可不是一般的花。
韓意蘭答道“他說我救過他,但我根本就不記得。”
寧茴笑道“表妹在平春行醫救人,救得多了不記得也正常。”
韓意蘭攤了攤手,“也許吧。”
寧茴對這個能摘到夜夜香的人很好奇,輕擰了擰細眉,問道“那表姐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
韓意蘭背過身,放在石塊堆上的燭臺晃了晃影子,她抿了抿唇,“不知道呢,五湖四海,天南地北,總是在一個地方的。”
寧茴抬手去護著燭光,偏頭去瞧著她,“嗯”
天都快亮了,韓意蘭拉著她往屋里走,“萍水相逢,不得而知。”
江湖俠客,來無影蹤,去留隨意,在哪兒死了還是在哪兒活著她又哪里會清楚。
瑨園的人一直想取他項上人頭,她因他受牽連被瑨園那伙人關了好幾天差點兒死在水牢。
于她來說,這一場算是無妄之災。
但陰差陽錯,因此離開平春不受拘束,是禍還是福,她也說不準。
韓意蘭關上房門,背抵著門閂,輕笑一聲,其實
她曾經也有一個俠客夢,江湖瀟灑,只是后來長大,就再也不做白日夢了。
這兩姐妹再回到床上都睡不著,一個思緒翻飛微有惆悵,一個喜笑顏開,看著發著綠光的顯示屏里蹭蹭上漲的綠化值,在心里激動了老半天。
跳動的數字最終定格,和起以前的那些加起來不多不少剛剛好整整八十三萬。
百萬大關就在眼前,青青草原在空間里頭掏出自己的小手絹兒抹著眼淚,不容易,真是太不容易。
寧茴跟青青草原一樣興奮,一直到大天白亮才勉強平復下來。
早飯是青丹青苗起來做的,簡單的清粥小菜再配了幾張餅子。清早起來的韓意蘭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除了寧茴沒人知道她昨晚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