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灼灼滾燙。
她心下一慌,“時易哥哥,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許是嚇壞了,小姑娘的語氣近乎祈求,時易聽著,怎么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兩人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
夜里沒什么人,值班的護士看到他,禮貌的打著招呼:“時教授。”
他微微頷首,丁嫻察覺有幾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加快了腳步,緊跟在男人身后。
身后傳來女人說話的聲音,隔得太遠,說的什么她也聽不清。
醫生給時易量過體溫,三十九度,高燒,需要打點滴。
醫者不自醫。
男人半坐在病床上,沒一會兒,就有護士進來給他打點滴,丁嫻緊緊盯著,看著針頭一點點扎進他皮膚里,她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護士看起來三十幾歲的樣子,與跟時易相識,扎完針,一邊調著點滴流速一邊調侃:“時教授這是不放心我們呀,難得今天早點回家,半夜都還要再過來一趟。”
時易無奈地笑笑,兩人聊了幾句,護士才退出病房。
他轉頭,看著丁嫻給他倒開水的身影,想想自己也是考慮不周,這大半夜的,怎么讓小姑娘也跟著來了。
等小姑娘端著水杯過來,他問道:“困不困?”
丁嫻搖了搖頭。
男人盯著她看了兩秒,剛要開口,她突然搶先道:“時易哥哥,我作業早就做好了,明天不上學,晚點睡沒關系的。”
小姑娘站在他面前,那小心翼翼又乖巧的模樣,生怕他會趕她回去似的。
時易啞然失笑。
剛才他確實有過讓她早點回去休息的念頭,不過想到這大半夜的,她一個女孩子獨身而行,終究是不放心。
旁邊有張空的病床,他輕聲道:“困了就睡會兒,走的時候我叫你。”
“好。”
丁嫻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被針扎著的地方微微突起。
她忽然間就想起自己十歲那年發高燒,回來辦離婚手續的父親在病床邊守著她,母親決然離去,針管扎進皮膚的瞬間,鉆心疼痛。
八年了,她印象中母親的面龐早已模糊,記憶尤深的,是那道轉身而去身影。
自此,她就對打針產生了恐懼。
“疼不疼?”她伸出手,想要觸碰,又怕會把他弄疼。
時易搖頭,這對他一個大男人來說與蟲蟻叮咬無異,又怎么算得上疼。
可小姑娘擰著眉心的樣子莫名揪著他的心,他開口道:“不疼。”
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不對,丁嫻緩了緩神,剛要說什么,時易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聽話,去睡一會兒。”
不知是不是生病的原因,他的嗓音有些沙啞,格外蠱惑,男人掌心的熱度傳至少女的臉頰,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蜜。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接觸她。
心臟像個調皮的寶寶,又不受控制的“撲通撲通”亂跳起來,怕被察覺,她點了點頭,轉身躺在他旁邊的病床上。
時易也有些困,側身下去躺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睜眼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