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慧娘的聲音終于讓徽媛瞇著的眼睛睜開了些許,她接過慧娘遞過來的棉布巾擦干身子,又換上了寢衣之后,便任由慧娘細致的把她的頭發一點一點擦干。
等慧娘收起布巾的時候,低頭便發現自家姑娘已經睡著了。
姑娘總是這樣,困起來在哪兒都會睡著,她有些無奈又慈愛的笑了笑,沒有叫醒徽媛,而是輕輕把她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慧娘農家出身,自有一股力氣,抱起纖瘦的徽媛算得上是輕輕松松,因此徽媛竟是半點都沒察覺。
慧娘給徽媛蓋好了被,又吹熄了蠟燭,才退了出去。
徽媛對此無知無覺,兀自睡得香甜,直到半夜口渴,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想要去尋水喝。
只是她剛恢復意識,便驀然覺得哪里不對勁,她猛然側過身來,才發現床邊站了個人影。
徽媛心里一驚,下意識的便要呼喊出聲,可順著外面溶溶的月光,她卻發現面前這人似乎有幾分熟悉。
徽媛捂緊了被子,往床內側縮了縮,同時忍不住仔細打量起眼前的人來。
對方膚色在月光下顯得有些白,但鼻梁高挺,朗眉星目,令人見之難忘。
這樣的相貌,徽媛終于認出來了他是誰,她帶著幾分遲疑的開口喊道,“表哥”
今日祖母的壽宴來了幾位皇子,這位自己姨母當今皇后所生的五皇子原祚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外祖母曾在開席之前為兩人介紹過,現在距離那時不過幾個時辰,因此徽媛才能如此快的辨認出來。
徽媛知道有幾位客人喝多了今晚在此留宿,想必這位皇子表哥也是其中之一,只是不知他為何會在深夜出現在她的房里。
她見原祚并沒有應她,只是目光沉沉的看著她,便略略提了點音量,又一次問道,“不知表哥此番所為何事”
一位皇子斷不會因為好色而在深夜隨意出現在女子的閨房的,因此在認出來對面的人后,徽媛雖然還有些防備,但并不是特別害怕。
只見自己這話問過之后,原祚看自己的目光一下子溫柔了起來,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道,“我知你回來后定是吃不慣丞相府里的飲食,特意做了些廣寒糕給你送來。”
徽媛看著原祚臉上溫柔的表情,目光又落到他手中的盒子上。
她自小便對吃一事十分熱情,尤其是香甜軟糯的糕點,這用桂花和米粉制成的廣寒糕是她娘從小到大用來哄她的一大利器,也是她最愛的一樣小食,只是她與這位表哥才見過一面,他如今這樣又是什么意思
徽媛驚疑不定的看著原祚,看著他十分自然的樣子,幾乎快要懷疑起對方是不是腦子出了什么問題,或者是自己的腦子出了什么問題
徽媛把視線緩緩的從那盒廣寒糕上收回了,又抱著被子往床的的更里側移了移,才低聲說道,“我不懂表哥在說什么。”
她其實現在大可以喊人,但一來這于她聲譽有損,二來對方是皇子又是表哥,她還是想為兩人留幾分面子,這種深夜時分,她也不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希望這位表哥是喝醉了還沒清醒,此時聽了她的話清醒過來趕緊離去。
但原祚顯然并沒有讓徽媛如愿,他只是一動不動的舉著那盒糕點,一副徽媛不收他就不罷休的意思。
徽媛臉色變了變,萬分無奈之下只能接過了那盒糕點。
這時她便又聽到她那位表哥說道,“我知你因外祖母的事生我的氣,但你不該餓著自己,我見你白天都沒怎么吃東西,這廣寒糕是我特意回府一趟,取了府里你最愛的食材做的。”
他親自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