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能過得好……”
看到眼前的書信,姚鈺芝眼含淚光說出了跟魏弛一樣的話。
“秦王與我仇深似海,又豈會善待她?凝兒肯定受委屈了。”
丁壽笑道:“倒也不算委屈,王妃自得其樂過的很好,還要把花園改成咱們姚府花園的樣子,我走的時候已經動工了。”
姚鈺芝一聽,臉色大變:“不可!”
丁壽怔了一下:“為何不可?王爺以前又沒來過咱們府上,看不出來的。”
姚鈺芝面色青白,讓房中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了丁壽一人在房中,等房門關上后才低聲道:“他……他來過!”
…………………………
姚鈺芝與丁壽關在房中單獨說話的消息很快傳入了宮中,魏弛眉頭一皺,當得知是姚鈺芝主動讓人退了出去,而非丁壽示意時,才稍稍松開一些。
“他們說了什么?”
他沉聲問道。
劉福答:“關上房門后說了什么不知道,但關門之前,丁管事說姚小姐要將秦.王府的后花園改成姚府花園的樣子。然后姚大人便臉色大變,說了句不可,就讓人出去將房門關了起來。”
魏弛了然,眉頭徹底松開。
“朕知道他們要說什么了。”
當年對外公布的消息說是淑妃遵照高宗遺詔,在宣景宮里飲下毒酒殉葬了,但其中內情如何,秦王一定是知道的。
秦王不僅知道,之后更是暗中回到了京城,在一個寒冬夜里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姚府,險些殺了姚鈺芝。
可惜先帝魏灃知道的時候已經太晚了,秦王已經回到封地,想以無召回京為由將他扣下并誅殺已是不能,一旦回到封地,便再沒有人能將秦王怎樣。
所以秦王其實是去過姚府的,很可能也知道姚府花園長什么樣。
如果姚幼清將花園改成了姚府的樣子,被秦王認出來必然不悅。
姚鈺芝擔心自己的女兒觸怒秦王,才會關起房門將這件事告訴丁壽。
魏弛猜得不錯,姚鈺芝的確是要跟丁壽說這件事,但他說完之后,丁壽順勢就將姚幼清前往上川途中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小的剛才還在想,要怎么避開府中眼線單獨跟您說這件事,還好您主動開口將旁人遣退了,不然我還真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合適的機會。”
丁壽說著從發髻里掏出一顆密封的蠟丸,當著姚鈺芝的面把它摳開了。
“這是王妃離京前夜,陛下來與她辭行時贈與她的藥丸。”
只這一句話,姚鈺芝便呆住了,面露震驚之色。
魏弛贈與姚幼清的藥丸是讓她帶去路上服用的,怎么會被丁壽大老遠的又帶回來,還是用這種隱蔽的方式?
無須他多說,他就已經猜到這其中必有不對。
當丁壽把一切都交代清楚,姚鈺芝已是面色煞白。
他一手緊緊摳住桌角,猛地站起來想要大吼一聲,到嘴邊的喊聲卻還未發出就已經被他自己咽了回去。
不能喊,不能喊……不然會被外面的人聽見。
姚鈺芝雙膝一軟,頹然地跪倒在了地上,額頭緊貼著地面,淚水低濺在地板上,雙手用力捶打,卻又不敢發出聲音,每每要落地時都把力道又收住。
“我一生……效忠朝廷!十六歲入仕,至今數十載……從不敢懈怠片刻……可換來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