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婉并不知道宮中的人送了東西之后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就守在秦.王府周圍,甚至還派人一路跟蹤她到了臨銅魯家。
不然借她八個膽子,她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把那些東西帶走還拿出來炫耀。
但魏泓和崔顥對宮里人的做派心知肚明,卻也都沒有提醒她。
魏泓是因為根本就不關心,而且當時一門心思都在魏弛給姚幼清送了東西這件事上,只顧生悶氣了,壓根不想理會她。
崔顥是因為本就覺得這位季小姐的行為舉止不妥,再加上王爺沒有特地吩咐,他自然也不會好心提醒。
反正給她的那些都是能給的,即便被宮里人發現了也沒關系,沒有王爺的允許,誰都別想踏進王府一步去檢查那些御賜之物的去向。
等他們回了京城向魏弛稟報后再拿著圣旨折返回來想要查驗,王府這邊肯定也早已收到風聲準備好了替代品,絕不會讓人查出什么。
所以那宮人雖然知道季云婉帶走了御賜之物,卻也沒吭聲,直接回來告訴魏弛了。
因為他心里清楚,秦王既然敢送,就說明肯定不會被他們抓住把柄。
抓不住把柄的事,他當時鬧起來也沒有用。
魏弛自然也是清楚這點的,并沒有因為這個而責備他,只是面色陰沉地重復了一句:“季二小姐?”
“是,”宮人道,“奴婢后來還親自卻確認了一下,確是季二小姐無疑。”
“季二小姐半年前就借口去探望病重的姑母離開了京城,但這一去就遲遲沒有回來,京中不少人私下里已經有些不好的傳言,但誰都沒往秦王那里想。畢竟……她是季家嫡女,秦王又已成婚,以季家的門第,讓她去做妾的可能性不大。”
“若非這次奴婢親眼所見,也不敢相信她竟然去了上川,而且在那里待了這么長時間,到現在都沒回來。”
魏弛唇角緊抿,放在膝頭的手漸漸收緊。
“季家雖與秦王曾有婚約,但朕可從來沒有因此就為難過他們,他們卻背地里還想跟秦王勾連,甚至不惜把女兒送去做妾!”
“可不是嘛,”宮人跟著附和,“以前因為高宗賜婚的緣故兩家有些來往也就罷了,如今季大小姐都已離世,秦王也娶了姚大小姐了,他們卻還想與秦王攀親,若說這沒點別的心思,便是奴婢也不信的!”
“何況奴婢看著那季二小姐可半點不情愿都沒有,喜笑顏開地離開了王府,回到借住的那戶人家以后還將秦王送給她的東西到處炫耀,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炫耀?”
魏弛冷笑一聲,神情卻越發陰鷙。
他靠回到椅背上,轉了轉手上的扳指,忽然就提起了別的事。
“朕年歲也不小了,現在后宮只有皇后一人,也該再挑些人進來了。”
宮人愣了一下,但并沒有太久,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躬身笑道:“是,陛下登基以來一直忙于政事,還未曾進行過選秀呢,是時候提上日程了。”
魏弛點頭,讓他安排下去了。
宮人離開正殿,他那認作干兒子的小內侍立刻迎了上來,緊跟在他身后。
當聽說陛下準備選秀,小內侍恍然,喃喃道:“秦王娶了陛下心愛的女子,陛下就把他心愛的女子選進宮來,如此一來……”
“呸!”
他話沒說完,就被自己的干爹一巴掌打在了頭上,小聲呵斥。
“胡說八道什么?仔細被人聽去砍了你的腦袋,還連累了我!”
小內侍訕訕地笑了笑:“兒子一時失言,以后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