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安皺眉:“再多派些人去!一定要盡快把婉兒帶回來!她若不愿意的話,綁也要給我綁回來!”
曹氏聞言不大情愿:“用不著吧?選秀這么大的事,婉兒聽了肯定知道輕重,不會不回來的。”
“不會?”
季淮安聲音陡然提高,橫眉倒豎。
“她為了秦王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起初說的是三個月,你看看這都幾個月了!我寫了多少信,催了多少回,她回來了嗎?”
自從他這個女兒離開了京城,就像飛出籠中的鳥兒,再也不受他控制了。
曹氏撇了撇嘴,小聲嘟囔:“還不是你自己答應她去胡城的。”
當初這件事連她都不知道,是季云婉與季淮安商定后才告訴她的,她想勸阻也已經來不及了,季淮安定下的事從不會因她的意見而更改。
季淮安一噎:“現在說這個還有什么用?先把婉兒接回來要緊!”
于是季家便又派出了一波人去接季云婉,比前一次更急。
可是沒過幾天,季淮安在一次大朝會結束后準備回家時,卻在宮中被一個匆忙趕路的太監撞到了。
這太監連聲給他道歉,還隨口與他攀談了幾句,說起自己前些時日奉命去胡城給秦王妃送賞,在那里無意看到一個與季二小姐有幾分相似的人。
“奴婢當時險些認錯了!還以為您要將季二小姐送去給秦王做妾呢。”
“后來仔細一看才發現不是,原來是秦王殿下身邊一個通房,長的與季大小姐神似,與二小姐也就有幾分相似,奴婢這才花了眼!”
那太監說著還往自己臉上打了一下。
“您看奴婢這點小人心思,竟因一時眼花就懷疑季大人您背著陛下又與秦王往來。”
“可是季家書香門第,就算真想結親,又怎么會把女兒送去做妾呢?”
“何況當初秦王與季大小姐的婚事本也是高宗賜婚,跟季大人您也沒什么關系,并非您自己想與他結親的,對吧?”
太監的聲音本就尖細,最后兩個字又故意拉長了聲調,像是蝎尾的毒刺,狠狠針扎進了季淮安耳朵里。
他因這毒刺打了個哆嗦,面色發白兩腿發軟,貼身的衣衫短短片刻便被打濕,額頭亦是滲出了一層冷汗。
太監恍若未覺,仍舊笑看著他。
季淮安僵硬地點了點頭:“是,當初的婚事……全是高宗做主。”
太監輕笑頷首:“我就說嘛,季大人對陛下向來忠心耿耿,絕不會做出背叛陛下的事的。”
說完對季淮安施了一禮:“既然如此,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直到那太監走遠,季淮安才在寒風中回過神來,拖著沉重的雙腿回到了季府。
…………………………
“你說什么?”
曹氏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給婉兒辦喪事,說婉兒死了?可她明明還活著!”
“現在是還活著,”季淮安道,“但她必須死。”
“為什么!”
曹氏不復往日平靜,高聲嘶喊:“只因為那太監說看到個與婉兒相似的人嗎?可他也說了那是秦王的通房,秦王身邊也確實有這么一個通房,婉兒也寫信說過的!”“說不定……說不定他看到的確實就是那個人呢!”
“他看到的是誰你真的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