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安軍在戰事一結束就被要求立刻撤回朔州,路上不得耽擱,否則軍法處置。
“這磨還沒卸下來呢就急著殺驢了。”
有人私下里笑道。
“呸你是驢我可不是”
一旁的同袍笑罵。
但說歸說,他們還是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朔州。
不是因為朝廷的命令,而是因為魏泓是這么交代的。
鎮安軍勢如破竹攻打大金,朝廷一邊因他們的勇武而振奮,一邊又堤防著他們受秦王慫恿反噬朝廷的時候,魏泓正在莊子上悠閑地帶著姚幼清學鳧水。
他原本是打算帶姚幼清直接在河里學,但因為之前姚幼清問他會不會被人看到,他左思右想之后還是決定讓人在莊子上挖了個池子。
這池子寬十余丈,引山上活水灌入,周圍全部用圍墻圍了起來,只有一面留了扇拱門。
姚幼清在這里鳧水,絕不用擔心被人看去。
池子挖好之后天也暖和了,他就帶姚幼清去莊子上暫住了一段時間。
姚幼清剛看到池子的時候好一陣興奮,可是等到真的下水學,就沒那么高興了。
學鳧水沒有不嗆水的,縱然魏泓保護的再周到,她還是嗆了好幾下。
她再一次被嗆到的時候,魏泓拍著她的背皺眉道“別學了,反正學了也沒什么用。”
這年頭學鳧水的要么是生活在江河邊的人,要么是他們這樣行軍打仗的人,姚幼清哪個都不占,純粹是一時好奇起了興趣罷了。
既然是興趣,學不學都無所謂,反正她平日里身邊都有人跟著,不會發生什么意外落水的情況,即便真的發生了,也有會水的下人第一時間營救,出不了事。
姚幼清搖頭“我想學,當初當初我大哥就是不小心溺死的,雖然我知道自己不一定會遇到這種事,但是學會了總歸沒什么壞處嘛。”
“而且王爺特地給我建了這個池子,我若不學的話豈不浪費了”
魏泓對他兩位兄長的死略知一二,聞言點了點頭,輕撫她的頭頂。
“堅持不下去的話就歇歇,慢慢來,我們在這住幾個月,總能學會的。”
但姚幼清最后并沒有學這么久,沒幾天就掌握了要領,可以讓魏泓松手自己游一段了。
半個月后便如同水里的魚般自由自在,能一口氣從這頭游到那頭。
魏泓跟她一起在莊子上住了約莫一個月,這才在她生辰的前幾日回到了王府。
回去的原因是李泰夫婦讓人送來消息,說要從倉城過來給姚幼清慶生。
“這也太麻煩伯父伯母了。”
姚幼清坐在秋千上倚著魏泓說道。
魏泓將她攬在懷里,手里拿著一把她之前從街上買來的蒲扇,不輕不重地搖晃著。
“胡城和倉城之間的距離不算遠,倒還好,他們正好順路來看看豆子。”
姚幼清點頭“那我們這次索性留伯父伯母住一段時間好不好等到了冬天我們再一起回倉城多好啊。”
“我之前也曾提議讓他們直接住在王府,但伯母不太愿意,你這次若能說服她的話倒也好。豆子總要跟在我身邊跑來跑去的,府里有個信得過的大夫我也放心。”
李泰夫婦都很喜歡姚幼清,若是他不在的時候,他們一定也會像照顧親生女兒一樣照顧她。
老兩口身邊有姚幼清陪著,豆子也不用總是牽掛。
“好,”姚幼清笑道,“等伯母來了我問問她”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這些瑣事,姚幼清漸漸泛起困意,聲音越來越小,最后靠在魏泓懷里睡著了。
前院派人來傳話,說連公子約他見面的時候,他正有一下沒一下地給女孩打扇,聞言皺了皺眉,看看躺在他腿上睡的正香的女孩,小聲道“讓他等著。”
下人聞聲離去,他手中停下的蒲扇隨之再次晃動起來,清風徐徐,給熟睡的女孩驅散暑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