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魏泓回到胡城便直奔小竹樓。
正醉臥在一個美人懷中聽歌賞舞飲酒作樂的連城見他黑著臉走了上來,蹭的一下從美人懷里跳起來四處逃竄,邊逃邊喊“王爺王爺手下留情啊王爺”
伴著喊聲魏泓已經沖了過去,兩人眼看著便要打在一起。
女妓們驚呼著四散而去,絲竹聲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凌亂的腳步聲,不小心磕碰到桌案的撞擊聲,碗碟落在地上的碎裂聲。
這些聲音消失,露臺上只余魏泓與連城兩人,連連城的下人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連城被魏泓拽著衣襟壓在墻上,臉上卻并沒有被他捉住的驚慌,咧著嘴笑道“我就開個玩笑,至于生這么大氣嗎”
魏泓拽著他衣襟的手稍稍向上提了提“下次再敢胡亂開這種玩笑,我就讓你回不去南燕”
他對連城的身份雖然早已知曉,但很少當著他的面直接提起,眼下說出這種話來想來是真的有幾分生氣。
連城拍了拍他的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先放開我,我這衣裳都要被你抓皺了。”
魏泓松開手,瞪他一眼坐回桌邊。
連城整了整被他弄的凌亂的衣衫也跟著坐了過去,剛剛消失不見的下人這時又悄無聲息地冒了出來,將地上桌上的狼藉收好,之后才又退下了。
連城剛才還說不說了,一坐下來又開始嘴欠。
“我也沒在王妃面前說什么啊,就是說幾句實話而已。”
“再說了,男人逛逛青樓又怎么了你那王妃不會這么小氣吧”
魏泓將手中酒壺往桌上一磕,冷眼看著他。
連城擺手“好好好不說了,我自罰三杯還不行嗎”
說著拎過酒壺就要給自己倒酒,被魏泓把酒壺又搶回去。
“要罰去外面打酒去,這一壺醉太白還不夠我喝的呢”
連城嘆口氣搖搖頭“我帶來的酒到不給我喝,這是什么道理”
說歸說,也沒有再去要那壺酒。
魏泓連飲幾杯,過夠了酒癮才問他“找我什么事”
“也沒什么大事,”連城道,“就是吧你也知道我近來開銷很大,所以就想”
“我沒錢。”
不等他說完魏泓便打斷。
連城面色一僵,坐直身子嘶了一聲。
“我說你這毛病能不能改一改朔州如今兵強馬壯庫里的存銀估計比大梁國庫都多了,你怎么還是這么一毛不拔呢”
魏泓執杯的手一頓“你算我的存銀”
連城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我跟你做了這么久的生意,別的不說,自己經手的那些總是算得清楚的吧”
“朔州近年來風調雨順商路暢通,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朔州了。”
“何況王爺你又怎么會只跟我一個人做生意肯定還有別的路子,林林總總加起來必然不是一筆小數目,你現在沒準比我還有錢呢”
和大梁國庫只出不進比起來,魏泓這邊可謂日進斗金。
連城粗略算算就知道他手頭肯定有不少錢,絕不再像當初那般連將士們的餉銀都要東拼西湊,恨不能從自己的用度里扣了。
魏泓輕笑一聲“連兄說笑了,我便是再有錢又怎么能和你比你可是名副其實的南燕首富,我不過是從你指縫里掙點零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