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勝等人站在帳中一句話都不敢說,暗自慶幸還好周圍都是靖遠軍自己人,不然這話被旁人聽了去,只怕立刻就會給王爺扣個大不敬的罪名。
但王爺這話罵的卻也沒錯,陛下怎么說也是大梁的皇帝,怎么能為了一個女人做出這種事呢?
先前他們都不理解他這次為什么會聯手南燕大金兩國發動這場看似毫無意義的戰事,現在王妃被人劫走,才明白過來他這么做的理由。
原來牽制住王爺,牽制住靖遠軍,只是為了讓他們放松警惕,讓他們以為他是對上川對王爺有所圖謀,然后趁王爺身在衡水,靖遠軍主力又調往邊境提防著大金的時候,尋找機會劫走王妃。
就算上川境內還有其他靖遠軍駐守,但只要調走了主力,他們得手的機會就更大。
"都怪屬下等辦事不利,沒能保護好王妃。"
來送信的那人道。
郭勝眉頭緊皺,沉聲道:"換做以往這種事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主要是這次誰都沒想到陛下是沖著王妃去的,而且動手的還是連公子的人!"
別說郭勝這種榆木腦袋,就連崔顥這回都沒想到魏弛的目標是姚幼清。
要知道魏弛可是一國之君,他費了這么大的周折,不知許給南燕和大金什么好處才讓他們配合,到頭來卻只是為了一個女人?這聽上去就像是個笑話。
他若真的這么喜歡她,連家國天下都可以置之不顧,那當初又為什么要放棄呢?
一眾人都是十分莫名,但現在去糾結這個已經沒用,最重要的是把人救回來。
"王爺,子謙說的對,現在上川那邊有他,您還是要先把蘅水的事情解決了再回去,不然豈不正中陛下下懷,讓他有了處置您的理由?"
雖然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次南燕大金出兵有異,王妃失蹤的事也跟陛下有關,但沒有直接證據,他們就不能指責他。
而王爺身為軍中主帥,若是現在為了王妃立刻趕回去,違抗軍令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魏泓面色陰沉,指節握緊咯吱作響,沉默片刻后抬起了頭。
"點兵,出征,迎戰南燕。"
…………………………
這次出征的結果和之前一樣,朝廷兵馬就跟著靖遠軍一起出去跑了一趟,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出力,還不停地拖后腿。
魏泓看著這些如同一盤散沙般的兵馬,并未強行指揮他們繼續作戰,而是下令鳴金收兵。
以往每次鳴金收兵之后,朝廷兵馬和靖遠軍都會涇渭分明地分開,在各自的地方休息,但這次魏泓卻沒像以往那般帶著靖遠軍直接回自己的地方,而是將剛才出戰的所有人都集結起來,包括他們的將領,然后當眾指出他們消極應戰,沒有拼盡全力。
一名武將笑了笑,道:"王爺這話怎講?戰場上兩軍對壘,一個不注意便是你死我活,誰敢糊弄事?我們自己不要命了嗎?"
"就是,咱們跟南燕對峙這么久都沒分出勝負,可見對方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您不能因為打不過就覺得我們應付差事啊。"
有人笑道。
魏泓視線在兩人臉上掃過,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擺了擺手。
郭勝見狀上前一步,二話不說直接一刀捅進了其中一人小腹。
鮮血從這人腹部汩汩涌出,周圍一片嘩然。
被捅的人低頭不可置信地看了那冰涼的刀刃一眼,又抬頭看看魏泓,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不等出聲便感覺那把刀又被人噗的一聲拔.了出去,失去依托的身體頓時一軟,癱倒在地上。
"你……你竟然敢殺了鄭將軍?"
剛才開口說話的另一人顫聲道,下意識退后幾步,他和那姓鄭的將軍麾下的兵將也都緊跟著繃緊了身子,茫然而又慌張地看向四周的靖遠軍,這才發現他們不知何時竟已經被靖遠軍團團圍住。
魏泓微微抬起下巴,揚聲道:"為將者在戰場上理應身先士卒率軍殺敵,鄭勇數戰未曾斬下一個敵軍頭顱,每每收到軍令應當變陣之時行動遲緩,數次導致延誤軍機,當斬!"
"你……你胡說!"
鄭勇麾下一名校尉梗著脖子道。
"我們明明及時變陣了,是……是王爺你下令太快,我們有時候才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