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蘭雖未成婚,沒有駙馬,但府中有許多面首,說話向來口無遮攔,魏弛早已經習慣了,不覺得有什么,只是她說的這些話,并沒有那么容易辦成。
“幼清是姚太傅的女兒,向來循規蹈矩,便是真對我還有些情意,也不會輕易委身于我的。”
他但凡露出一點意圖,或是讓她發現他用了別的法子,諸如給她下藥之類的,她當場便能自盡。
“循規蹈矩?”
成蘭皺眉,語氣不屑,似是對這種大家閨秀很是看不上,嗤了一聲道:“那就納她為妃,給她個名分好了?”
“胡言亂語!”
魏弛斥道。
“她早已被先帝賜婚嫁與秦王,如今是秦王妃,朕怎么可能納她為妃?便是朕肯,滿朝文武也不肯!”
成蘭撇嘴:“也不一定非要走明路啊,隨便哄哄她,讓她開心就好了。她自己肯定也知道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的嫁給你,不會強求的。”
話音落,殿中陷入沉默,魏弛許久后才點了點頭:“朕知道了。”
…………………………
成蘭公主的車架離開皇宮,緩緩駛入了公主府。
回屋后她并未讓面首進來伺候,有些頭疼地躺在孔嬤嬤腿上,讓她給自己揉揉腦袋。
孔嬤嬤笑看著她,道:“看長公主的樣子,秦王妃的事應該是辦妥了?”
若沒辦妥她此時應該已經氣急敗壞在屋里跳腳才是,而不是這樣躺在她身上。
成蘭唔了一聲:“最近的一個吉日是十日之后,秦王妃能不能活命,就看秦王能不能在這十日內趕到了。”
再長的時間她也沒辦法幫他繼續拖延了,魏弛不會等那么久的。
孔嬤嬤點頭:“長公主已經盡力了,其余的聽天由命吧。”
她這廂松了口氣的時候,陳田已經帶著兩日前從朝堂上突然傳來的消息一路輾轉,直奔朔州,途經一處無名小鎮時又忽然停了下來,沒再前行。
魏泓看到姚幼清留下的帥旗與書信之后便暗中離開朔州一路潛行至此,離京城只有五六日的路程了。
陳田將自己所知所聞悉數講來,跟在魏泓身邊的人聽了之后具是一陣沉默。
雖然已經猜到王妃是來赴死,但是親耳聽到她說的那些話,還是讓人心頭一震。
剛停下來休息不久的魏泓再次啟程,換了匹快馬繼續向京城趕去。
而原本以為至少可以等到十日后的成蘭還沒等時間過去一半,就聽說魏弛打算與姚幼清行房了。
她先前把看守姚幼清的婢女遣出去,告訴她她或許有辦法拖延一段時間,等秦王來將她營救出去,但是需要她先在魏弛面前虛與委蛇。
可姚幼清心存死志,根本就沒想讓人來救,何況她也知道,眼下魏弛不敢動她父親,是因為她當朝指證了他,他怕落人話柄才不敢輕易動作。
但她若逃走了,那將父親又置于何地?今后魏弛若再用父親威脅她,她又該怎么辦?
這些話她并未跟成蘭說,但成蘭心思活絡,略一思索便猜出來了,告訴她說現在看守姚鈺芝的就有她的人,到時候她可以幫忙把姚鈺芝也救出去。
姚鈺芝脫離了魏弛的掌控,她又已經在朝堂上證明過魏弛是什么樣的人,既給魏泓鋪了路,又能把父親救出去和她團聚,共享天倫之樂,那活著自然是比死了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