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擲地有聲,一字一句說的清楚明白。
姚鈺芝怔了一下,尚未回過神就見他不耐煩地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卻又停下,回身道:“你只知自己呵護寵愛凝兒,又怎知是不是她用自己的乖順聽話維護著你,不讓你操心勞累?”
“她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家,自幼生長在京城的名門貴女,按理說什么沒見過沒吃過沒玩過?到了上川后卻看什么都新鮮,街上隨便一件小玩意都能讓她高興許久,見著什么好吃的都想嘗嘗。”
“那些東西本是她唾手可得的,為了讓你放心,她在京城卻這也不敢要那也不敢嘗,本該是活潑頑皮的年紀,為了讓你安心,卻整日拘束著自己,到了這邊連下雪的時候去院子里踩踩雪都能高興一整天,可見以前被憋成什么樣子!”
“當初魏弛有意親近她,她明明對他并無情意,只因你看好那混賬東西,她就默認了這門婚事。”
“后來先帝橫插一腳將她許配給我,她明知我與你有仇,將來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卻還是悶不吭聲的嫁了過來,連句抱怨的話都沒說過!”
“你說你寵愛她,我看是她更寵著你才是!”
他說到最后心里越發不是滋味,酸不溜秋也不知在吃什么飛醋,繃著臉扔下最后一句。
“姚大人,你這輩子沒什么別的本事,也就是生了個好女兒值得夸贊一句!”
之后轉身就走了,把他獨自扔在這里。
姚鈺芝看著漸漸走遠的人影,許久才顫顫地伸手,扶著椅子坐了回去,蒼白干癟的臉上流下兩行老淚,起初滿心悲痛,之后又歡喜欣慰,邊哭邊笑。
秦王如今還只是個王爺,可以隨心所欲,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來日他真的登基為帝,必不會像現在這般自由,到時候是否真的能如他自己所言那般一生一世一雙人尚不可知,但最起碼,有他對凝兒的這份心意,他便可以放心了。
…………………………
姚幼清擔心自己的父親和王爺吵起來,半晌沒睡,等魏泓回來時翻身下來趿上鞋就迎了過去。
“王爺,你……你與爹爹說了些什么?你們……沒吵起來吧?”
魏泓心里的酸勁兒還沒下去,聽了這話醋意更盛,將下人遣退之后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扔到床上。
“整日爹爹爹爹的掛在嘴邊,怎么不見你天天這么念叨我?”
姚幼清失笑,伸手環住他的脖頸,喚了一聲:“王爺。”
魏泓還以為她要說什么,就聽她又接連喊了幾聲:“王爺,王爺王爺王爺!”
他這才反應過來她是回他剛才那句話的,哭笑不得,低頭在她唇角啄了一下,正欲加深這個吻,卻又忽然想起什么,眉頭一皺,從床上爬了下來,在屋里四處翻找。
“王爺,你在找什么啊?”
姚幼清不解問道。
魏泓沒回她,找了一圈似乎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直接去屋外問了瓊玉。
片刻后瓊玉拿了一個箱子過來,正是當初姚幼清留下來,放著帥旗和書信的那個。
瓊玉還以為他是想要那面帥旗,誰知他開了箱子之后卻拿起了一封書信,不是姚幼清寫給他的那封,而是魏弛寫給姚幼清的那封。
他一目十行地掃過信上的內容,看到其中一句時目光一頓,再也沒挪開。
“王爺,這信……有什么問題嗎?”
瓊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