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知道了魏泓心里清楚她將王府花園改成了姚家花園的模樣,卻并未動怒,還將倉城府邸的園子也照著那里改動了。
但當初姚鈺芝只對丁壽說魏泓是因為貴妃的死而記恨他,其中詳情卻并未對他細說,所以姚幼清也只知道自己的父親和貴妃的死有關,但究竟有什么關聯,她并不清楚。
貴妃是死在宮中,那么這件事就一定也發生在宮中,除了親自經歷過的姚鈺芝以外,怕是就只有魏泓他們知曉了。
去京城前她想把這件事問清楚,這才在崔顥面前開了口。
但她心里也知道,這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了。
她讓周媽媽給崔顥倒了杯茶,道“大人不必擔心是別人對我說漏了嘴,我只是最近心中不安,便多想了想,覺得王爺并未不明事理的人,若真的只是一些朝政上的爭論,他不至于記恨我爹爹這么多年。”
“能讓他記恨這么久的,想來必然是什么刻骨銘心的深仇大恨。再算算他們結仇的時間除了貴妃的死,我實在是想不到什么別的了。”
崔顥喝了口茶,潤了潤因為緊張而有些干澀的嘴唇,猶豫著該如何開口的時候,聽姚幼清又繼續道“我雖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但也知道我爹爹他他絕非什么大奸大惡之徒,就算是效忠朝廷效忠先帝,也不會助紂為虐幫他加害貴妃的,這其中怕是有什么內情,改日”
她想說改日讓崔顥幫忙在魏泓面前說一說,又怕讓他聽出什么,改口道“改日大人若是有空,勞煩幫我查一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也好解開我爹與王爺之間的仇怨。”
“至于我剛才問的那些大人不方便說就不必說了,當我沒問過好了,我也不會在王爺面前多嘴的。”
崔顥心里確實是不想跟她說這些的,但她如今都猜出了與貴妃的死有關,不告訴她怕她回去更要胡思亂想,便道“當年我親自追著王爺去了京城,那些事倒也不必查了,我都很清楚,告訴王妃也無妨。”
姚幼清抬頭,低垂的睫毛掀了起來,一顆心也緊跟著提起,呼吸凝滯。
崔顥道“王爺之所以一直沒有告訴王妃,就是怕你知道了之后一心向著姚大人,與他有了罅隙,但如今王妃與王爺已經相處了這么久,想來也知道王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不會覺得我們說的話是在騙你,或是因此就疏遠他了,對不對”
姚幼清點頭,也不知為何忽然想哭,聲音輕細帶著些哭腔。
“不會的,我我知道王爺是個好人,很好很好的”
崔顥笑了笑“那就好。”
說著將當年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高宗駕崩后,當時身為太子的先帝登基。先帝早年間十分溫和,在王爺未曾前往封地前對他也算不錯,但隨著王爺的權勢日漸加重,他也開始忌憚起來。”
忌憚的結果就是甫一登基便假傳高宗遺詔,命當時的淑妃殉葬。
高宗向來寬厚,也從不支持活人殉葬,朝中眾臣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
但先帝命人作證,說這是高宗臨終前的口諭,眾人即便明知這不可能,卻也找不到證據反駁。
何況他們做了一輩子官,怎么看不出新帝這是想要逼秦王無詔回京,好借口削他的爵位奪他的兵權,所以更不敢擋了他的路,便是姚鈺芝這樣的中正之人,苦勸無果后也只能放棄了。
“王爺明知這是陷阱,但為了娘娘也不得不回去,當即便帶人暗中離開了上川。而先帝說是讓娘娘殉葬,卻一直刻意拖延著,等王爺前去。”
“娘娘自己也知道這是先帝的詭計,想要在王爺抵達京城之前自戕,如此一來王爺知道她已經死了,也就不會急于入京,被先帝抓到把柄。”
“可先帝既然走了這步棋,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又怎么會允許她輕易去死,便派人一直緊跟在她身邊,寸步不離,連尋死的機會都不給她。”
好在魏泓并非什么天真無知的少年,雖然從未有過不臣之心,但為了提防新帝,早已在宮中安排了一批忠心的部下,散布在宮中各個角落。
這些人找機會迷暈了宜景宮的眼線,讓淑妃換上宮女的衣服,從華陽門出去,其中一個從宮外來的與淑妃年紀身形都相似的女子又換上了她的衣裳,在宜景宮點了一把火,將整座宮殿付之一炬。
熊熊大火燃燒了起來,宮人發現時一片慌亂,都以為是淑妃為了阻止秦王進京而了,忙著叫人來滅火。
而淑妃此時已經穿著宮女的衣裳靠近了華陽門,眼看再走幾步便能離開這里,逃出這座宮殿,逃出這個皇城。
可是一切就是這么巧那晚是姚鈺芝在宮中當值。
姚鈺芝在值房中淺眠,睡得不踏實,夜半醒來覺得房中憋悶,便起身出去走了走,這一出去,就看到遠處一片火光。
他大驚失色,趕忙往著火的方向走去,為了方便抄了一條近路,那條路剛好便是淑妃走的那條通往華陽門的路。
姚鈺芝看到三個宮人迎面走來,下意識便走過去想要問問他們是哪里走了水,眼下情形如何,可是走了兩步便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