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短信其實并不多,只有幾條,有時僅寥寥數語,都是些家常叮囑,就像是叮囑在外出差的戀人一樣,可是這樣的短信以前卻是很難看到的。
畢竟她們曾經天天在一起。
類似的話語,洛神以前都會親口跟她說,只是說得更加含蓄。有時候甚至只需要一個眼神,彼此就懂,無需過多瑣碎言語。
于是這一條條的短信翻下來,更顯彌足珍貴。
她每天都會反復地看,成了唯一的念想,支撐她黑夜中一路走過來的溫柔月光。
靜了好一會,思緒收回,師清漪將手機擱回床頭柜。
她低下頭,手機屏幕黑掉之前最后那短暫的光亮投在她身上,半邊光半邊影,清冷寂然。
最后光芒熄滅了,她的身影陷進了黑暗之中。
手表指針漸漸越過了三點半。
寧凝被綁著,睡也不敢睡,又不敢發出聲音,于是繼續在心里咒罵師清漪前后十八代。
師清漪閉著眼傾聽外頭的動靜。
直到墻面上傳來非常細微的聲響,像是蛇在攀援爬行一樣,一下又一下。
師清漪下了床,腰上別著腰包和軍刀,悄無聲息地走到臥房門口,探頭往客廳看。
寧凝的身影輪廓與椅子合在一起,她低著頭,看上去動也不動,師清漪這雙夜視眼卻能看出她正在瑟瑟地發著抖。
師清漪知道她現在正在罵自己,只是輕笑。
咔噠。
一聲輕響,師清漪看過去,就見窗子外圍扒拉著一個黑影,像只巨大的黑蝙蝠趴在窗上。
咔噠。
又是一聲。
窗子外面其實筑了鋁合金防盜窗,但是隨著那種“咔噠”的輕響,一條一條的鋁合金條居然被輕輕松松地取掉了。
即使力大無窮,或者直接選擇機器切割,都不可能像這樣幾乎沒有什么聲響。師清漪猜測那影子手里可能有什么能迅速腐蝕鋼材的物質,讓防盜窗融化,等下可得避免沾到那種東西。
防盜窗最終被卸出一個可供人出入的口子,那黑影扣著窗子,翻了進來,如同鬼魅般落在地上。
赫赫。
非常細微的呼哧聲伴隨著吞咽聲從男人嘴里發了出來,古怪到讓人毛骨悚然。
寧凝低著頭,這下連抖都不敢抖了,生怕被那男人看出,直接沖過來擰斷她的腦袋。
男人站在了寧凝身邊。
他的左手手指張開,又合攏,如同鷹爪似的,看著寧凝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將腦袋轉了轉,估計在打量這間套房。
師清漪瞅準他的位置,腳下步法一踏,快速沖了過去,迅捷如烈風。
對于自己的速度,她向來很有信心。
那男人顯然被驚了下,并沒有立刻后退,而是條件反射地準備閃避,師清漪之前早就觀察到他右手臂有些問題,導致身體行動時有點不協調,于是她特地朝那男人右邊沖。
那右邊是男人的顧忌之處,師清漪一腳勾過去,踢到那男人韌帶上,事先就卸掉了男人的行動力。
她之前見識過這鬼面男人的身手,知道他居然有輕功,這次便萬分謹慎,決不能讓這男人逃走了。
男人身體歪了下,一條腿往下折,完好的左手猛地朝師清漪抓過來。
他的手爪就像是匕首一樣鋒利,師清漪看他攻勢迅猛,招招致命,差點就動用了她改造的小弩,可是又怕客房大面積濺血帶來麻煩,于是只好摸到腰包里掏出另外一只細長的注射器,甩掉了上面的針帽。
男人再度攻過來,師清漪閃身而過,繞到后面用手肘頂著那男人脊背猛敲一下,將男人往下壓,然后迅速將注射器的針頭扎進男人的頸部血管里。
男人掙了片刻,漸漸不動了,身體歪在地上。
寧凝胸口起伏,過了好一會才低聲說“死透了沒”
師清漪沒回答她,開了客廳的燈,瞥著寧凝笑“你很希望他死”
寧凝冷哼一聲,看著地上蜷縮成團的男人。
這男人身材健美修長,如同模特一樣,臉被青頭鬼面具遮著,看不到他的長相。
“這只是麻醉針。這種劑量,他大概上午十點才會醒,當然不排除他身體原因,會醒得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