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罵了”師清漪沒抬頭。
寧凝哼道“我輸液,懶得罵。”
靜了片刻,師清漪才輕輕道了聲“她怎么樣”
“我是說,在路上的時候。”師清漪聲音更低了,頗為干澀,“她有醒過么”
沒有親眼看到,沒有親身陪伴在她身邊,這幾天關于她的一切什么都不知道,這種茫然未知讓師清漪感到毫無依托,如履薄冰地走過每一步。洛神,她應該沒有醒過,或者只是勉強地睜開過一兩次眼睛,她沒有力氣說哪怕一個字,不能叮囑寧凝什么,否則寧凝迫于威脅說不定期間也可能會聯系自己。
什么消息都沒有。她無法傳達。
越是猜測,越是想象,就越是絕望。
寧凝聞言一愣,又咕噥“還能怎么樣快死了唄。準確的說,她是死了一次。”
師清漪停下擦拭槍支的動作,目光凝滯地盯著。
頓了頓,寧凝臉上漫上來一層死灰色,像是在回憶什么可怖往事“她最后昏迷前往我嘴里塞了蠱蟲,我那時很害怕,想著可不能讓她這么死了,否則我還能活我就背著她走,雪那么大,走一步就往下陷一步,他娘的我當時是真想把她給丟了,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最后還是走出來了。路上遇到牦牛拖的車,好歹坐了一路,到村里再轉車到縣里。車上時間也挺久的,一路上反正她都沒醒過,就跟死了似的,后面我碰了她一下,發現她渾身冰冷僵硬,動也不動。”
師清漪保持靜默,拳頭握緊。
寧凝接道“然后那時候我心想她不會就這么死了吧,白瞎我背她走出大雪,嚇了一跳,就去探她鼻息,發現她沒氣了。”
師清漪指節攥得有了些微響動。
“是真沒氣了。”大概是怕師清漪不相信,寧凝強調,“冷冰冰的,跟她當初在落雁山當粽子那會沒區別。不,是更嚴重,她當粽子那會看著還像個活人,只是睡著了,這一次她是真正的是個死人,那種死氣沉沉,沒有半點生命跡象的樣子,不會有錯的。”
“她大概斷氣了四個小時左右。”寧凝補充,“這短時間里,我隔段時間就去探她鼻息,千真萬確是個死人。然后快下車的時候,我氣得都想找個地方拋尸,她的呼吸突然又回來了,雖然氣若游絲的,但的確是恢復了呼吸,你說嚇不嚇人”
師清漪長睫垂下,沒接話。
靜了一會,她站起身出門“我出去下,你在這等。”
離開后那種壓迫感終于消失,寧凝頓覺松一口氣,她瞥到對面病床上,發現上面還孤零零地放著一支槍,大概是師清漪擦拭過后忘記將它帶走。
有這等好事,寧凝自然趕緊過去將這槍拿回來,掂量著又覺得不對,一看里面彈夾是空的,心情大起大落,頓時氣得要暈過去。
師清漪你要死
過了一陣,寧凝見有個女醫生進來,給她取針,便有些不悅道“這瓶還沒掛完呢。”她想逃,又知道自己一舉一動正在師清漪手里攥著,否則也不會給她留把空槍,要是這次逃了再被逮住,也許真的要被師清漪開血窟窿,心中正煩躁。
那女醫生身材高挑,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還架了眼鏡,面容看不清楚。她利落地替寧凝取了針,讓寧凝自己摁著止血,之后迅速從旁邊取走了那支槍。
這一切太快,寧凝騰一下站起來,那女醫生三兩下將上好彈夾,鏡片下是看似溫柔實則淡漠的琥珀色雙瞳。
寧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