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清漪道“又不是龍潭虎穴,不至于,各自去忙各自的吧,尤其是雨霖婞你要搬家,事情多,讓千芊和長生過去幫你。”
“那行。”
午后,師清漪在洛神的陪同下去了一趟師家別墅。
天已經開晴了,泛起暖意,師夜然坐在草坪的椅子上曬太陽,那太陽依舊蔫蔫的,其實也沒什么好曬的。
旁邊趴著鬼狼,尹青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過來的,也坐在那。有時她像是難得拋卻自己嚴肅似地看一眼師夜然,奈何師夜然眼神放空沒看她,于是她就只能和鬼狼來個大眼瞪小眼,但是她又害怕鬼狼,只得立刻把視線移回來。
師夜然并沒有怎么跟尹青說話,她像個從高峰上跌下來的失敗者一樣,收起了她曾有的領導者的凌厲風姿,只用更為凌冽的寒槍冰劍將自己自我保護了個嚴嚴實實,這些天她幾乎都不怎么開口,這種凌冽反倒更有了些頹喪的意味。
她是個高傲的人。
一心只為自己認定的理想,認定的正確道路而前進,固執到無所畏懼,如今她發現她曾認為的所有正確其實不過是一場可笑的虛妄,她糊里糊涂甚至不知道究竟為什么而存在于世,等她想給自己找個答案的時候,卻發現這答案也許只是為了充當一個工具或武器,這種不值得一提的廉價令她幾乎崩潰。
察覺到面前有人出現了,師夜然翻了翻眼皮,看見了師清漪,也看見了那個好像是永遠陪伴在她身側的清冷女人。
這女人站在那,也不說話,只在師清漪開口打招呼的時候跟隨頷了下首,作禮也淡淡的。她似乎和這個喧囂世界格格不入,有種冷眼睥睨,臨風登去的味道,可是她和師清漪并在一起的時候,看起來卻又是那么渾然的妥帖,連帶著將師清漪也牽扯得似乎并不屬于這個繁華塵世了。
尹青沒料到師清漪會來,頓時有點尷尬,或許她也拎不清自己現在是以一個什么立場坐在師夜然身邊,感覺自己看起來像是個多余的補丁,只得梗著脖子說“阿清你來得及時,正好我坐了挺久的,也要走了。”
“才剛來,就要走”師夜然終于開口了,卻是拆了尹青的臺。
尹青“”
尹青只好硬著頭皮,不走了,不過她看起來挺不高興,沉著臉,像師夜然欠她很多錢。
師清漪拉著洛神坐在師夜然對面,中間隔著休閑木桌,桌上擺著茶水點心。
鬼狼親昵地跑過來,挨在師清漪腳邊上趴著,又蹭她的腿。師清漪摸摸它的大蘑菇尾巴,才收回手來。
“你打電話說要過來的時候,我很驚訝。”師夜然或許是找不到開口的委婉話題,于是直接選擇了開門見山。
師清漪不語。
師夜然看著她“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被人操控不自知,連條狗都不如”
師清漪仍然沒有立刻接話,倒是尹青冷哼“你就不要侮辱狗了。”
鬼狼應聲狂吠起來。
尹青曾經吃過鬼狼的虧,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師夜然看了鬼狼一眼,說“閉嘴。”
鬼狼嗚咽幾聲,安靜下來。
師清漪就著桌子上的茶倒了兩杯,其中一杯遞到師夜然面前,終于說“以茶代酒,姐,我們倆喝一杯吧。”
師夜然愣住了,手指僵硬地彎曲了一下。
她略有些顫抖地伸手接過來“你還愿意叫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