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月瞳和傲月還有九尾根本不對盤,平常九尾時常和傲月打鬧,月瞳一出現,九尾就立刻站在傲月背上一致對外。如果師清漪去的時候帶了月瞳,傲月脾氣就會更大,根本不搭理師清漪的親近,只鼻子噴出白氣,一雙眼睛把師清漪盯了個死死的,那眼神大概是質問她你明明已經有只狼,竟然在外面還有別的貓。
月瞳就化作八尾貓在廠房里跟傲月九尾打架,鬧得雞飛狗跳,狼仰貓翻的,這么一個龐然大物哼哧哼哧打完架了,之后又能變回小貓優雅地沿著大街往回走。
它以前乖乖待在師清漪家里,是個吃了睡睡了吃的懶貨,如今常去廠房打架,一浪就浪出事了。路上好些喜歡貓的人看見它這么漂亮,在街上閑逛又沒主人跟著,還擔心它是不是走失了,一邊給它東西吃,一邊還很操心地張貼起寵物招領啟事,師清漪看到附近的招領啟事上月瞳那張無辜的貓臉,差點沒氣得胃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打架打習慣了,還是打出了革命友誼,后來月瞳索性不回來了,也住在廠房。
一天晚上,風笙又趁夜色送來了很多東西,大箱小箱的,這里面除了師清漪向風笙要的一些資料,還有就是她請雨霖婞幫忙準備的武器。
以前的軍刀刀鋒撐不住了,用得不順手,她這次換了把更鋒利的軍刀,還有兩把消音手槍,一批子彈,另帶一把。
本來師清漪就在收拾東西,行李包放在一邊,主臥的桌上擺了很多東西。她在這住了很久,這次出遠門她其實也不能確定還會不會回到這里,這次幾乎是做了萬全準備,有些是她整理出來想帶走的紀念品,有些則是她必須帶走的東西,比如那個龍玉匣子,她正在一一清點,分類后納入行李里。
武器到了后,也被擱在這桌上。她拿起那把組裝好,端詳一番,跟著拉開了部分窗簾,找個隱蔽的角度架起槍,一臉平靜地對著窗外看向遠方她在試這把狙的視野和手感。
這種武器其實很微妙,如果很多槍支是為了防身而存在,那則是代表了縝密的計劃和主動的出擊,它一般只在有明確目標的時候才會用到。
千米之外,潛藏身形,無聲擊殺。
試過了覺得滿意,師清漪把槍放回來,擱在那個龍玉匣子旁。匣子蓋現在是打開的狀態,露出里面那塊怪模怪樣東西的形狀,師清漪以前空閑時常常會把這東西拿出來研究,這次也依舊是一無所獲。其實師清漪現在知道這根本不是龍,當初只是因為石蘭叫它龍玉才這么稱呼,可一時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于是依然保留了這個名字。
洛神去了浴室沐浴,師清漪對著這滿桌子的物件,嘆了口氣,挨著床沿慢慢坐下了。
這些東西擺放在桌上,明顯是臨行前的準備,可是她卻只知道個模糊的方向,即使自己每天努力逼迫自己,卻依然遮著團云,罩著片霧。
即將前往的地方范圍那么大,哪里才是正確的位置就像個遠游在外多年的游子,如今想回家了,但是已經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她心里頓時涌起一種茫然的苦澀,拳頭攥得有些緊。
在那坐了一會,師清漪突然抱住頭,只覺得頭腦里如同針扎湯沸,幾乎就要裂開,這種頭暈眼花的不適讓她不得不暫時歇下心神,輕輕喘息起來,下意識去掩鼻子,還好這次沒有流鼻血。
她的目光落到桌上擱著的巨闕上,洛神也在收拾行李,不過只收拾了一半。其實師清漪沒說,洛神也沒問她究竟要去哪里,但是她很多事都會隨師清漪,既然師清漪在準備了,她也會默默拾掇好。
師清漪站起身,鬼使神差地走過去將巨闕抱在懷里,又坐了回來。
她伸出手,懷戀似地在巨闕冷冽的劍身上輕輕撫摸,指尖流連之下,閉上眼,腦海里仿佛能看到那撬開的一角微光。微光中有人影輕動,帶起冷香,那人白衣灼灼地傾身過來,似貼了她低喃輕語。
這種感覺讓她漸漸安定了下來。
“仔細割著了。”身后有人輕聲提醒道。
師清漪一個激靈回過神,扭頭看見洛神站在床邊,她剛洗完澡,一把微潤的黑色長發散在肩頭。
師清漪看看洛神,再低頭看看自己,大概是覺得自己抱著洛神劍的模樣看起來像發癔癥,頓時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趕忙又把劍放回去了,坐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