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幾個瘋人院的看護就跑過來,忙不迭地向師清漪道歉,師清漪看著其中一個身強力壯的看護給那瘋子注射了一針,動作粗暴得就像是市場的無良商販在進行豬肉注水,那瘋子被針頭扎得終于一動不動,一灘爛泥似地軟下來,最終被看護拷上手銬,一路死狗般被連拖帶拽地走了。
這種粗魯與無情讓師清漪感到分外的不舒服,曹睿被塞進這里,會不會也受到這種非人的對待
她搖了搖頭,蹙眉說“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洛神沒說話,雨霖婞則嘆氣,說“我們上樓吧。”
三個人上了樓,在五樓的廊道盡頭里坐著休息,等著十點鐘的到來。由于祝錦云的老師有安排,時間一到,負責曹睿病房的看護就通知師清漪她們進去。
這里面只有師清漪是曹睿的熟人,于是就由師清漪選擇率先進去。門沒鎖,而是被虛掩著,雨霖婞和洛神站在門外,透過房門縫隙,觀察病房里的情形。
曹睿的病房墻壁被粉刷得雪白,加上日光燈的照射,就更顯得冰冷刺目。房間里擺設很簡陋,入目都是冰冰冷冷的,毫無一絲生氣,曹睿背對著師清漪坐在雪白的床尾,頭低得厲害,從后面看來,就詭異得好像是個沒有腦袋的人。
“曹睿。”師清漪叫了聲曹睿的名字,慢慢走過去,一直走到曹睿面前,曹睿的腦袋自始至終,都沒有抬起來,只當師清漪如同空氣。
這可憐的男人被病痛與夢魘折磨得沒有了生機,瘦成了一副骨頭架子,因為沒有人幫他細心打理,頭發也留得比以往更長。以前他還是個憂郁的帥氣男人,如今卻好似成了鬼,讓人惋惜。
師清漪把手里的慰問品擱下,微微彎了彎腰“我是師清漪,你還認得我嗎”
曹睿依舊不說話,師清漪的聲音又放柔了“你別怕,我會幫你的。時間不多,我就開門見山地說。”
她湊近了些,聲音更加低,帶了幾分女人的溫柔蠱惑“你曾跟我說過你的家鄉,一個很美的村落,它叫什么名字”
曹睿的喉嚨里咕隆了一聲,他的腦袋終于抬起來,灰白的臉盯著師清漪。
師清漪眼睛很尖,很快就發現曹睿那汪死水里的黑眼珠滑動得很詭異,執拗地向右邊天花板那邊看,好像是在示意什么,他示意得很辛苦,看起來就像是在翻白眼。
師清漪順著曹睿的目光,不著痕跡地往天花板那邊瞥了一收回目光。
那里居然懸了一個攝像頭,模樣很新,很明顯是這兩天才裝上的,地上還落了微不可見的一層鉆頭鉆開墻壁安裝攝像頭時的白色粉末。
師清漪眉頭緊蹙。
曹睿的眼珠子又滑了滑,這次滑向了床頭。師清漪順著他的視線走過去,佯裝去到床頭那里,翻看了一會慰問品,做出要從中挑選一個滿意的水果的姿態,實際上卻在暗中細細地搜索起來。
這次她驚訝地發現,床頭那個隱秘的角落里,居然又綴了一只竊聽器。
是誰
誰在躲著監視他們監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