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河那邊和洛神一起賞看晚霞時,明明很舒心愜意,可是一過來河這邊,與村口層疊圍著的這些村民打個照面,不舒服的感覺就突然十分強烈了。
村口立著一個木制的大牌坊,上頭掛著兩盞大紅燈籠,燈籠看起來還很新,木頭卻是經受過多年的日曬雨淋,已經顯現出一種老舊的沉黑色,牌坊頂端兩邊飛檐高高翹起,就像兩只黑色的牛角。
那些村民就是站在這樣一個大牌坊背景下,目光森冷地盯著師清漪他們,猶如盯了幾塊砧板上的肉。
雨霖婞低聲埋怨“他們這是什么意思,對著我們指手畫腳的,當是在這看展覽呢。”
師清漪輕輕用手肘碰了碰雨霖婞,讓這大小姐先暫時忍著,同時眼神示意東老板。
于是東老板站了出來,走到最前面。
人群里有個老人認出了他,拿著手里的煙斗朝他身上一指“哎,東伢子,你怎么一個人回來了你弟睿伢子呢,他沒回”
也許因為東老板并不是本村人的關系,老人使用了并不標準的普通話與他交談。
東老板笑了笑,說“嗯,陳老爹,睿子學校里有事,得過幾天才回來。他讓我先過來這邊幫他的房子打掃下衛生,而且大后天就是他阿姆娘的生辰了,他趕不回來,正好我過來準備準備,給他阿姆娘做點齋菜以示孝敬。”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東老板提到曹睿的媽媽時,陳老爹的臉色立刻變了,師清漪觀察細微,發現他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扭曲,看起來好像很驚恐似的。
而他身后那些村民的臉色,也都不約而同地帶出明顯的恐懼之情。
曹睿的母親,對于這些村民來說,好像是個不得了的禁忌似的。
陳老爹訕訕道“原原來是這樣。”
他咳嗽了一陣,又掃了師清漪他們一眼,說“那幾位是”
東老板道“是這樣的。這幾位是我半路上遇上的,他們是探險旅游的游客,結果之前在林子里迷了路,剛好被我撞見,眼看天色黑,林子里宿營又不安全,我就帶他們到村子這邊來了。反正睿子家是空的,大家一起在那擠一擠就好。”
陳老爹沒搭腔,那些村民也不說話。
東老板低聲說“陳老爹,你是不是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妥他們就和我一起住在睿子家就好,不會給大家添麻煩。”
人群里依舊鴉雀無聲。
師清漪想不到這村子里的人竟然排外到了這種地步,正擔心今晚上是不是要露宿在外,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從人群里飄了過來,乍聽之下,讓人覺得十分溫和友善“有朋自遠方來,又怎么會麻煩呢。”
這聲音沉穩,而且字正腔圓,是非常標準的普通話。
人群分開,一個中年女人慢慢悠悠地走了出來。女人也是一身青色紋花苗裝,頭發盤起,并沒有戴過于厚重的苗族頭飾,只是隨意地挽了個銀釵,手腕上倒是層層疊疊地戴了好幾個銀鐲子,素面朝天,溫婉中又帶出幾分讓人敬仰的威儀姿態。
女人接下來的行為也十分襯得上她這自然流露的威儀,她擺手道“都圍在這做什么在客人面前多不禮貌。”
雖然女人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村里人卻十分尊敬她,連村里的老者比如那陳老爹也十分順從她的意思,女人手擺過之后,這群人很快就散了個干干凈凈,各自回家。
人群一散,師清漪終于松了口氣。
女人瞥了師清漪一眼,又看了眼洛神,跟著掃了下雨霖婞,好像是微妙地琢磨了一會,嘴角這才勾了一絲笑,說道“是從鳳凰那邊一路過來旅游的村里不比鳳凰周邊那些旅游苗寨,平常很少有外人過來,剛才他們那個樣子,還請你們幾位不要見怪。”
師清漪點頭,道“請問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