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師清漪對于千陌的行徑十分惱火,現在稍緩地分析過來,又覺得這其中十分蹊蹺。如果千陌有心要致雨霖婞于死地,害死隊友,那就與之前她的形象與作為大相徑庭了,時機不對,她也根本沒理由這么做。
師清漪的火氣降下來,說“你到底怎么回事”
千陌不說話,攥緊拳頭,努力地壓制身體里那種亂竄的疼痛感。
“是因為你快要發病的緣故嗎”師清漪看出她的異樣,輕聲問“你究竟得的什么病”
千陌更加漠然地自嘲“狂犬癥。很危險,到處咬人,你也瞧見了。離我遠點,不然會咬到你。”
師清漪皺眉。
千陌突然疼得非常厲害,咬牙弓了弓身體,勉強站起來,步履沉重地往遠處走。
“你要去做什么”師清漪覺得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到了極致,根本猜不透,卻居然又有點同情她。
千陌捂住胸口,顫顫地繼續往前,拾起陳旭東旁邊的手電筒,陳旭東臉色蒼白地避開。
她緊緊握住手電,低聲說“借用一下你們的手電,至于那荷包里的解毒藥你們留著,大部分蛇毒都能解。我去找石蘭,必須找到她。”
師清漪道“你都病成這樣子了,怎么一個人去找。”
千陌突然回過頭,深深地看了師清漪一眼“沒什么。我已經一個人很久了,習慣了。”
師清漪看著女人的背影,沉默起來。
金和銀聽從召喚纏回千陌的手臂上,經過雨霖婞和風笙身邊時,千陌對雨霖婞道“對不起。”
雨霖婞還沒緩過來,用一種復雜的目光瞥著她。
“方才是我欠你們的債,一定會償還。”說完這句,千陌強撐著一口氣,走入了黑暗之中。
場面冷了很久,雨霖婞終于憋出一句話“她她就這么走了本來就半死不活,還要去找石蘭那惡女人,這不是上趕著咳去送死嗎”
她說話的時候,倒忘記自己是半死不活的了。
“讓她去。她心高氣傲的,現在這樣寧死也不會讓我們靠近,這是她最好的選擇。”師清漪走過去,在雨霖婞面前蹲下來,輕聲說“現在覺得怎么樣”
雨霖婞揉著脖頸,含含糊糊地回答“還能怎么樣,我差點被她掐死。”
師清漪有些無奈地看著她“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為什么千陌會突然對你下手”
雨霖婞桃花眼滴溜溜地轉了轉“她自己都說自己得狂犬癥了,當然是發瘋了唄。”
師清漪嚴肅道“不對,你一定惹了她。”
雨霖婞“”
“說吧。”師清漪道。
雨霖婞手一指蘇亦,說“蘇亦他現在脫離危險了嗎”
師清漪直勾勾地盯著她“他服了解毒藥,很安全了。你不要轉移話題。”
“好吧。”雨霖婞妥協道“我剛才想去揭那女人的面具看。”
師清漪“”
雨霖婞自知理虧,咬了咬唇,軟聲說“我知道是我不對,所以她剛才掐得我半死,我也沒生她的氣嘛。都怪我好奇心太重,不是說好奇心害死害死”
她憋了半天,那個“貓”字怎么也說不出口,只好深切地向黨組織檢討自己的錯誤“好奇心害死那個啥,差點害死我,也把蘇亦連累了,都是我不好。”
師清漪想了想,說“其實這事也不能怪你,誰也料不到會帶來這種后果。”
雨霖婞接過風笙遞來的礦泉水潤了潤喉嚨,道“哎,怪不怪我,我都認了。全賴我手賤,之前我在一邊休息,看見女人身體蜷縮得特別厲害,似乎疼得受不了,我就好心好意地去看看她。坐在那女人旁邊,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想替她擦一擦冷汗,結果擦汗時手碰到她的面具,那面具明顯是青頭鬼的模樣,摸上去冰冰冷冷,我一時好奇,就想看看她究竟長成一個什么樣。正要去揭呢,沒成想她一下子暴怒起來,跳起來就把我往死里掐。”
見師清漪不說話,雨霖婞沒底氣地哼一聲“我就不信你不好奇。她戴的可是青頭鬼的面具,肯定和這一系列的事有莫大關聯。”
師清漪大方地承認“是,我好奇。”
她和雨霖婞說了會話,才走到洛神身邊,洛神正在觀察蘇亦的情況。
千陌給的解毒藥具有奇效,似乎是專門針對金銀的毒液研制的,蘇亦臉上的黑氣已經完全消散了,咬痕處的污血排掉,擠壓出的血重新恢復了新鮮的色澤。